沈秧眼睫微微煽动，“就算我没有留下，他们也会研究的。”

“你这么笃定？”

沈秧看枫一眼，微微勾唇。

“顾家人很好，他们知道有这么一批人被病毒控制着，不得不成为组织的杀人工具，他们也知道组织还有一部分国外财阀都在利用这个病毒害人、谋取不正当利益，所以他们很重视，解药在研制阶段，他们不会放弃的，我也相信，以他们的能力，解药研制成功不会太久的。”

枫看着沈秧，下意识问出口，“你很了解他们？”

“还行吧！”沈秧看向窗外，“怎么说也是一起吃过年夜饭的，以后回想起来，会是一段让人很暖心的回忆。”

其实她真的挺喜欢顾家的氛围。

那种来自家人之间团结友爱，知根知底，能开得起玩笑，关键时刻也能第一时间毫无保留的站出来维护家人。

枫看着她，抿唇不语。

沈秧抬手在玻璃上画了一个‘顾’字，“枫，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

“什么？”枫似是没听清，“你说什么名字？”

“你的本名。”沈秧回头，看着他，“你父母给你取的名字，或者是孤儿院，或者简单说就是你进组织之前的名字。”

“忽然问这个做什么？”枫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他是十五岁那年进的组织，当时是被人贩子从大街上捡回来的，在这之前，他有个家。

那个家，母亲是个站街女，每天往家里带不同的男人。

父亲是个赌鬼，赌博输钱回家就是打母亲，家里能卖的都卖了，最后甚至还想把他卖了。

他不愿意，十五岁懂事了，他跑了。

跑了三天饿了三天，最后人贩子找上他，说带他去一个有吃有喝的地方。

他信了，跟着人贩子走了。

之后，他进了组织。

大致的经历和沈秧差不多，但因为他年纪更大一些，加上他从小看着父亲家暴母亲，骨子里或许是也潜移默化的继承了父亲的狠厉，所以他很快从同一批孩子里脱颖而出，进入特训组。

在往后的五年，他一直在进步。

20岁那年，他成为组织第一支高级特组的队长，代号为’枫’。

那年，也是他见到十岁的小沈秧的那年。

“我不记得了。”

枫从回忆里抽离，冷着脸说道：“沈秧，你记得你的名字，是因为你的原生家庭给过你美好的经历，而我不同，我的人生在枫之前，是灰暗的，是荒唐的，所以我不留恋，更不会去记得那个我不想回去的人生。”

“是吗？”沈秧只是淡淡一笑，“那挺好的，没有拥有过，就不会意难平。”

如果可以，她也想忘记那些事情。

“意难平又如何？”枫自嘲般的笑了，“不过自寻烦恼而已。人都是往前走的，你总去看那些回不去的过去，何必呢？”

“你不懂。”沈秧转头望向窗外，“我从前憎恨自己活着这件事，但现在，我想活下去，真的想活下去。”

“是因为顾乔慕吗？”

“是。”沈秧十分坚定，“如果我能活下来，哪怕是爬，我也要爬到顾乔慕跟前，到那时候，我会亲口告诉他，有关我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