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义大家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静静地看着不远处丝丝袅袅的雾气，半晌才道：“你们这个问题本身就不对。”

千手柱间一愣。

菊义大家轻声道：“我想你们并不知道这种爱恋为什么会发生。”

宇智波斑终于开口了：“愿闻其详。”

“我们所处的时代太过艰难，这两年稍微好了一些，前些年……”菊义大家垂眸，用扇子打了打手心：“荒冢枯骨，红日黑鸦，真是太过凄惨的景象。”

“男人需要上战场搏杀未来，一年又一年，长时间不回家，怎么纾解欲\\望呢？”

“小姓这种职业就应运而生。”菊义大家发出短促的笑声：“这个职业可是非常高贵的哦，不是普通人能当的，首先需要样貌端丽，还要识文断字，能帮助主君处理杂物，上战场时还要担任主君的亲卫，平时要保护主君的安全，剑术低下者是没有资格成为小姓的。”

“基本上小姓的担任年限大概是五年左右，五年内，他们将自己的身体、思维以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主君，五年后等他们元服了，主君会赐予他们官职和权利，他们以另一种形式侍奉在主君身边。”

“换而言之，最开始这只是一种契约。”

“高位者给予庇护和教育，以及未来的权利，低位者奉献身体和生命，很公平的交易。”

千手柱间皱眉，他低声道：“换而言之，这种关系是因为需要和条件吗？”

菊义大家摇头又点头：“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女人为男人繁衍家族，传承后代，男人保护女人，为女人带来金钱，这难道不是契约吗？”

千手柱间和宇智波斑同时一愣。

菊义大家唇角弯起，勾勒出一丝讥讽的弧度。

“为什么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就是理所当然的事，而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就变得怪异了呢？”

“所以我才说，您之前的问题不对，并非是男人为什么会喜欢男人，而是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不分男女，无关对错，只是同类之间产生的情愫。”

“只是喜欢的人碰巧是男性，又碰巧是女性而已，甚至有的人同时喜欢两种性别，这完全是一件很平常的、不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视之如常就行了。”

千手柱间猛地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视之如常！！”

不管扉间和泉奈之间有什么，只要他们没有打生打死，那就让他们自己解决，他们就当平常事处理即可！

宇智波斑也恍然大悟，他想了想，问道：“可是男人之间不会有子嗣……”

菊义大家沉吟了一会道：“公卿里也流行这种欢爱，不过他们也都有妻子和孩子，正如我之前说的，不管是男是女，都可以用契约来解释。”

“喜欢的人是男子，那如果需要孩子，就和一女子结契约，男方付出安全和金钱，女方帮助男方繁衍后代，这样就可以了。”

“女子一般都不会反对。”菊义大家犹豫了一下又道：“当然这种事最好提前说清楚，也有些女子希望能和心爱的男子在一起，这种事……说白了，你情我愿。”

宇智波斑做出阅读理解：“所以即便弟弟有女人，白毛应该也不会反对咯？”

菊义大家道：“如果不反对自然没问题，但如果反对的话就绝对不可以。”

“因为这种限制是双方的，已经做出了要为爱人绝嗣的觉悟，对于这样的信念和感情，自然应该尊重并遵守。”

宇智波斑叹了口气：“可是家父若是想要孙子……”

菊义大家反问道：“对于您的弟弟来说，后嗣和爱人，哪个更重要？”

宇智波斑卡住了。

弟弟既然做出了要和白毛结婚的决定，是不是就已经有了绝嗣的觉悟？

他忍不住道：“可是血脉绵延是我们的责任！”

菊义大家温和一笑：“那么他所爱的人，恐怕比责任更重要吧。”

他发出轻柔叹息：“有些感情，沉重的超越了血缘和传承的重量，我想关于这些，您弟弟应该都已经想好了。”

“作为家人能做的，就只有支持了。”菊义大家：“以您两位家族的强悍，想必不会因为弟弟的选择，就变得衰弱吧？”

宇智波斑怔怔的，他抬头，黑色的眼睛仿佛能看透灵魂。

他说：“当然不会！弟弟们有自由的选择权，但是……”宇智波斑抿唇，一字一句道：“身为族长，如果默认了这件事，未来族中青壮都做出这样的选择，那么我们的家族还要如何传承？”

“所以这种事从未有人宣扬过，也并不鼓励。”菊义大家垂眸：“在这个战乱时代，人口是一种财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