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起身,垂听老夫人训斥,老夫人含泪道:“不知行业那孩子,还活没活着,若是还活着,能在我死之前见他一面,我便了无遗憾。行业若还活着,我何至于如此独独护着振业,又或是你早些为他娶妻成家开枝散叶,他都二十一了,怎么还不给成家,你在等什么?”
一餐饭,变得索然无味,伺候了老太太,众人才退下。
毕丞相独自往书房去,毕夫人领着女儿,来儿子的卧房看看他。
“母亲,我见过行业哥哥吗?”寒汐忽然问道,“我不怎么记得了,可下人们说,我那会儿已经在了。”
“他失踪的时候,你已经三岁了,小时候也曾在一起玩耍。”毕夫人神情淡漠地说,“算是见过,不过你太小了,必定记不得。”
“是呀,一点儿都想不起来。”寒汐笑着,将至哥哥的卧房,她大声嚷嚷,“毕振业,我要进来啦,你光着屁股没?”
毕夫人失笑,上前打了女儿一下额头:“叫奶奶听见你说话这样粗鲁,要打你板子了。”
寒汐撅着嘴说:“奶奶对我总是严格得很,动不动就要家法伺候,只有哥哥,旁人连个手指头都不能碰他,怪就怪,我不是男孩子。”
毕夫人轻轻一叹,拉着女儿一道进门,生怕儿子今天在雪地里滚,回头惹了风寒。
这边厢,二山回到客栈洗漱更衣,他虽没有被凌朝风逼着习武,也绝不是文弱娇养的公子哥,这点苦根本不算什么,很快就精神了。
只是客栈掌柜忽然来敲门,说是有几个书生模样的人来找他,二山出门来看,正是他在学堂里的同窗。
他们热情地说:“二山,我们来找你说说文章。”
在学堂里,拉帮结派是很重要的事,他们大部分人会在明年的会试中被淘汰,但即便被淘汰,有了举人功名,只要有人提拔,也能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所以找对人做朋友,是这一年里,和读书一样要紧的事。
二山不知道皇帝和沈将军,为何都来与他表示亲近,这会把他推上风口浪尖,但事已至此,他不得不面对。
与此同时,丞相府里,毕振业已经换了干净衣裳,来到父亲的书房,站了半天,丞相才问:“什么事?”
毕振业道:“父亲,上回与您提过的那个名叫凌出的少年,今日沈将军见了他,也是十分亲厚,像是故交一般。”
丞相皱眉:“当真?”他摸着胡须,略有所思,“沈王府的门槛极高,极少有人能与府中往来密切,能被沈将军赏识的人,前途何忧。”
“你与他关系如何?”丞相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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