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
教派准备控制拉格朗,是否要虐杀待定,最近王廷已经对教派永无休止的要求厌烦,在各个地方打上龙主徽印,要顺着铁路一路开设教堂传教,一个比一个过分,而王廷也终于支棱,站起来了,将这些要求统统驳回。
当消息传到教皇的耳中时,教皇震怒,他本就是精神不稳定疑神疑鬼的魔怔人,让他感觉到一丁点失势,就像是天崩了一样,而作出一些不可理喻的举动。
他要下面好好整治一下王廷,无论以何种形式。
总之,他要给帝皇……一点颜色看看,要世人知道,亚兰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而教廷下面的人也都是宗教魔怔人,要喝就喝这个啊!我直接把你工业区的总负责人逮了,阁下该如何应对呢?
用什么名义抓捕都不是问题,以龙主的旨意能解决一切问题,否则就是公然违抗龙主,我们做事就是这样。
但那些都不重要。
马库斯只需要将真谕里的内容,一一完成,他不关心政局,只关心他自己的救赎之路,他感觉自己的内心愈发澄澈,那些剑下的亡魂,凄厉的女人已不再梦中尖叫,甚至是那些尚在襁褓中的面孔。
就好似一切都结束了。
马库斯在教堂内静静等待着今晚抓捕工作的汇报,相当平静。
终于,他好像真的已经从旧日梦魇中解放了出来一样。
一切都走上了正轨,在侍奉龙主二十多年以后,他得到新生,将以年轻人的形式,再活一世。
只是随处可见的神职人员罢了。
长夜漫漫,工业区里或许正在发生着流血事件,马库斯只是在等待。
骤的。
大门紧闭的教堂内,一阵阴风吹起,上百支蜡烛的微光猛烈摇曳了一阵,旋即又归于平静。
像是有什么不速之客抵达了。
马库斯回过头去。
虽然外貌年轻,实际上已经是垂暮之年,但他像是被震慑住了一样。
北境大监狱十年前的暴乱,严格来说是十一年前了。
放出了一些非常夸张的人。
“果然是伱,那些神棍说的是真的,你重返年轻了。”
来者的脸上,也是浓浓的惊骇。
那人的脸上有着三道从额头划到下巴的恐怖伤痕,像是被猛虎挠过一样,那只眼睛失明,早已被摘除,里面是空洞的。短发灰白,骨架高大,或是因为营养不良,本就有着皱纹的皮肤上,还生长着一些鲜红的血癣。
穿着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破破烂烂的神职人员服装,外面似乎是在下雨,衣服完全是湿润的。
马库斯从未想到过会有这样的一天,过于突然,猝不及防。
“副……副长。”
甚至是马库斯死了一次,但完全是肌肉记忆的,潜意识的,本能的,他站起身来,像是军礼似的肃穆站着,本能的服从着,背上和额头上已经全是冷汗。
马库斯嘴唇张合着,但是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说不出来,仿佛是灵魂深处,有一个小人在呐喊,掩盖了他所有的话语。
但是如今地位已经完全颠倒。
马库斯是永恒教派地位崇高的主祭之一,仅次于教皇,大祭祀,大神官,帝都中央教廷的主祭,要比一些枢机主教的权力都更大。
而旧亚兰猎巫机密处的副长,曾经在西大陆只手遮天的神人,佐忒,只是个流窜了十一年的亡命徒。
关于监狱暴乱,小角色,跑了也就跑了,但一些人,还是要进行追缉的,比如佐忒。
他已经在层层围捕中躲了十一年,亚兰王廷的特别追缉组,已经完全磨去了他昔日的暴戾与恐怖。
使得他心性大变。
但也让他更加机警,更加狡诈,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魔人。
他从贝玛公国东岸听到一些小道消息,闻着味儿,找到了马库斯。
“你来这里干什么。”
马库斯下意识倒退了两步,刹那间,那种横跨历史的恐怖,再度涌上心头。
眼前的人,光论影响力,依旧是当今亚兰,天字一号通缉犯。
佐忒仅剩的独眼,眼眶有些温润,就像在深渊中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马库斯……我知道我没我看错你,看看你现在。”佐忒语气颤抖,双手搭在马库斯的肩膀上,“我想要皈依教廷,你觉得怎么样?我也可以侍奉龙主,他真的存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
马库斯说不出话来,佐忒即使年迈,也要比年轻的马库斯更加高大。
他挡在了龙主雕塑前面,将烛光完全遮掩,把马库斯笼罩在黑暗之中。
“你在违抗我的命令么?”
佐忒面目略显扭曲,不敢置信的问着,教堂内的烛火都在微微摇曳。
马库斯依然怔住,一言不发。
佐忒有些哽咽,跪了下来,抓着马库斯的裤腿,口吻可怜至极。
“我求你了!让我做什么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