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敢喝醉,喝醉了再醒来太痛苦。
夜深,申皇瑥,在卢妃的住处,吃着暖锅,逗着小皇子李南国,屋子里透出一股子暖意,卢妃脸上笑容也暖暖的,让人看了就心情好。
抚平了申皇的不安和愧疚。
小昭后让哑女阿荣给换了药,她不信任申国的御医,用的是她们蝠部落的止血生肌的药。
伤口似乎渐渐好起来,但是一定会留下疤痕。
至少有铜钱大小。
换药的时候还是有血水渗透出来,可是小昭后连闷哼一声都没有。
她受的伤,要十倍百倍让人赔回来。
她表情沉着,甚至有点享受痛苦。
尤其是哑女阿荣的手碰到她伤口的时候,她的眼里溢出了泪水,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放暗箭的人终究没有抓到。
夜幕却更深了。
公主随行的宫女太监们,有的还不知道生什么事。
因为担心混乱,也没有说。
总是要把第一晚熬过去再说。
神佑没有换衣服,但是净手了,因为要照顾哥哥,担心自己手脏,会让伤口严重。
马车上。
哥哥半仰躺着,马车没有动,外头也没有风,因为生了事故,所以让大家早早安营扎寨休息,以免引起混乱让有心人有机可乘。
刚刚那箭那么近,所以说不定凶手并没有跑,跑的只是障眼法,也有可能凶手就在人群中。
当然一切都是一种猜测。
神佑看着哥哥面色愈惨白。
此刻没有外人,她才整个人松懈下来,靠着马车璧,手却紧紧的抓着哥哥的手。
她从小就是哥哥照顾长大的,已经习惯了哥哥的存在,甚至没有想过,若是哥哥不在了,那会是如何的一种生活。
不敢想。
刚刚猛的这样一想,神佑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真的。
她才现,就算是当年进宫去救娘亲,都是另外一种感觉。
虽然蓝曦皇后是她的亲生母亲,可是毕竟是没有朝夕相处的。
感情是相处出来的。
哪怕亲生父母也是如此。
神佑在刚刚那一刻,实际是极其慌张的。
只是她的性子,越慌张反而看着越沉稳,也许是反应慢,也许是习惯使然。
所以那一刻,她反而像是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亲自施救,手都没有抖。
可是此刻,她靠在马车璧里,只觉得全身的精力都像是消失了一般。
她不敢想,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哥哥,那将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世界。
她还能走下去吗?
能走多远?
她以前很少思考,因为万事都有哥哥帮她处理好,若是没有哥哥呢?
神佑的手紧紧的抓着哥哥的手,满手心的汗,却温暖不了哥哥。
偏心之症是她随口胡说的,她才现,她有说谎的天赋,一点没有磕绊,说的像真的一样。
哥哥若是没有醒过来,就会永远睡过去了。
她知道。
在蛮荒白骨山上,见过这种受伤死去的人,中还是无毒的箭。
神佑靠着累了,缓缓的躺下。
她侧着身子,躺在了哥哥身边,望着哥哥。
她想,若是哥哥真的走了,她会怎么办?
她会回申国,她会为哥哥报仇,她要杀人,杀人偿命。
杀一个人不够,没有人能抵得过她哥哥。
那是从小照顾她长大的哥哥。
她要杀很多人。
她真的可以杀人。
她不介意杀人。
神佑满眼杀意。
若是皇子云此刻在神佑身边,就会看到,这个女孩,此刻身上,火焰滔天。
熊熊烈火,能烧死一切,包括她自己。
她是一个身在深渊中却一直有阳光照耀着的人。
鹿哥就是她生命的阳光。
如果会光的太阳都不存在了,深渊,就只剩下黑暗了。
她卷着身子,紧紧的握着哥哥的手。
地毯很凉。
哥哥的手更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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