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自己闭着眼睛瑟瑟发抖。
就听到小女童开口道:“伯伯不用担心,我哥哥们都很厉害的。”
“你不害怕吗?”
女童摇头。
“我们山里的老人说,在蛮荒草原,与天斗,地斗,人斗,其乐无穷。”稚嫩的声音坚定的道。
陈县令惊讶的道:“你们山里有这么睿智的老人,说的好有道理。”
小神佑解释道:“山里老人原话是这样的:不要多想,拿着刀就上,活着玩女人,死了玩女鬼!然后我先生说这样说不雅,换成了刚刚那种说法,一个意思呢。”
陈县令被小女童的话给惊呆了,眼睛都忘记闭了。
看到面前女童一本正经的坐着。
头上一顶白绒绒帽,眼毛长长的盖在眼睛上。
专注的看着自己。
陈县令只觉得周围的危险好像都远去了。
一下子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生平第一次遇险。
生平第一次坐在雪地上。
生平第一次听到小女童的话忍不住失笑。
面前的刀光剑影,这一刻好像成为背景音。
人说,大难之后,第一个遇见的人,会刻骨铭心。
陈县令此刻没有特别的感觉,但是在他之后,人生长长的道路上,都会记得这个让他一下子忘记危险的女童。
女童大马,听稚语。
赏雪喝茶,看生死。
直到陈县令被重新装上马车,运往山里的时候,他才从这种玄妙的状态恢复过来。
跟着陈县令一起进山的还有那一群受伤的学子和官差们。
当然,最后头,还有被抓着的贼人。
因为是在枯骨山跟前突然塌陷,离县城比较远,以防万一,连那些不自在的学生们都愿意选择进山。
陈县令坐在新的马车上,自然是没有之前的马车别致。
一路上山,两边风光险峻,危崖深潭,崎岖小道。
好几次,陈县令都有点想回头的冲动,不过看到自己跟前坐着的小女童,一脸放松,他也勉强的放松了心情。
好不容易到了山顶,众学子和官差都是两股战战。
尤其是受伤的那些人。
陈少爷之前在马车里,出事的时候,正在表演茶艺,虽然避开了滚烫的陶壶,却也被烧茶的炉子给砸到了,还伤的不轻。
一路马车都是倾斜的感觉,他们在车上身子都不敢动。
生怕一个不小心,连人带马车翻到上下,摔死。
到了山顶,看到一片雪白的平原,一堆雪山包,上面挂着花花绿绿的布条,雪中一排排木屋,整齐林立,简直感觉到了世外桃源一般。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就见刚刚救他们的杀神少年们,上山第一件事,却是规规矩矩的叩拜山前的雪山包包。
还有一整套的流程。
又是扣胸,又是举手,又是朝拜的。
山顶全都是雪,
阳光下那雪白的山包上头的彩色布条显得格外好看。
每个人的动作都虔诚又专注。
陈县令站在一旁,看到那小女童居然也认真的朝拜了一遍。
他心中想着,这些村民真是淳朴,还有着最原始的信仰,对着雪堆拜的这么认真。
学子们自是不相信这些的,都不屑。
而苏典吏带的一群官差却是学着一起朝拜。
这蛮荒草原,有很多奇怪的地方,跟着当地人一样,准没错,否则谁知道会不会触怒什么东西。
而且他们朝拜完,果然就觉得一身轻松,好像原本身上有一副担子被去掉了一样。
陈县令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人,他虽然耿直,并不蠢。
也学着朝拜了一遍那雪山包。
果然,拜完之后,就有种神清气爽之感。
心中大为惊奇。
学子们却不愿意拜,天地君师,哪里可以随便朝拜。
阳光热烈,雪山包包顶上的骷颅头一点点的露了出来,含笑的看着那群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