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有时间吗，我可能有点事情需要你帮忙一下......”程垣的语气有些纠结，似乎不想让封宁感受出来，刻意装作漫不经心，然而隔着一条网线的距离，她仿佛也能感知到对面的人此刻的紧张与忐忑，她本来想多问几句有什么重要事情的时候，突然想到自己上次已经答应过宋城了，如果这次她放他鸽子的话，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

“是很重要的事情吗，我让其他人过来行不行，我现在有点事情走不开。”

程垣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抑制不住的低落，低低地问了一句：“我记得，现在是下班时间，而且你是老板。”

你是老板，当然想随时走人就走人。

封宁叹了口气，她第一次感觉如此为难，一边是需要维持关系的朋友，一边是跟自己相处有些奇怪的下属，她觉得自己选择哪个都不太合适，况且程垣一直不说他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封宁这边也着急，一边往外走一边带着商量的语气问道：“到底什么事啊，我约了个朋友吃饭，还挺重要的，你那边是出了什么事吗，你不相信其他人，那我让希娜过来你总放心了吧。”

“宋城吗？”

短短的三个字却使空气一下子凝固了，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开口，封宁不开口是默认，而程垣则是气得脸都黑了几分，还好只是打电话，封宁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只要一提起宋城，他就会自动打开防备模式，虽然说两个人看着并没有要发展特殊关系的样子，但是谁又能保证会一直这样呢，这可是封宁啊，看了一眼就忘不了的封宁。

孟川那些人他之所以不放在心上，是因为确实对他构不成威胁顶多是会利用封宁的善良和同情心博取关注罢了，就算拿到了钥匙也是近不了封宁身的普通员工，他至少比孟川强得多，无论是哪方面。

可是宋城跟他们不一样，他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不仅更会揣测人的心理，光是谈工作内容两个人都能说上许多，尤其封宁还是个工作狂，这一次吃饭下一次不知道还会是什么，他现在的人设也不允许他有超过身份的行为，自从被封宁带回家后，他就每天穿着最普通的衣服来公司，还去了学校，被室友调侃了许久。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我要好好记录一下，程大公子怎么会突然穿成这样就过来了啊，没听说过程家破产的消息啊，难道是我最近没看新闻的原因......”

程垣扯了一下被他拽着的衣服，把褶皱抚平，淡淡地说了一句：“没有破产，目前人设需要。”

“你的人设不是高冷气质禁欲帅哥吗，怎么改走流浪汉风格了，这身衣服别人穿不奇怪，你穿就很奇怪，你信不信别人看到肯定也是跟我一个想法，唉你表都摘了，窝趣，玩真的啊？”

杨霖是他的大学舍友，他平时很少回学校，考虑到他还是在读大学生的身份，封宁给了他极大的自由时间，让他可以一边上学一边工作，但他上课的时间还是减少了很多，所以在学校里认识的人也不多，杨霖因为跟他是室友，所以关系比较亲近一些，至于其他的同学，都是属于程垣不认识但对方一定认识自己。

毕竟是凭着几张抓拍图就在校园里爆火的人物，说起来，封宁知道他也要感谢那几张照片。

虽然程垣家庭背景优越，自身条件也好，但其实他这么久还没有谈过恋爱，所以他平时会向情史丰富的室友请教一下经验，封宁的事，他也有模糊地说过一些，没有透露身份信息，只是简单地说了一下最近的相处情况，杨霖一边听一边皱眉，他拍着大腿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怪叫道：“哎呀我的老天爷呀，怎么会有两个这么纯情的人，一个比一个迟钝，我说你都跟人家住到一起了，你一点进展都没有这说出去多丢人。”

程垣一边整理笔记，红蓝黑三色的字在他的眼前晃动着，他没有理会杨霖的过激行为，只是淡淡地反驳了一句，手上写字的动作不停：“她吃了我做的饭，不算是没有收获。”

暖光色的台灯灯光在他莹白的侧脸上投射下一小片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