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北郊有一块儿专做模具的工业园区,在厂房搬迁后,用地存有纷争,官司打了好几年,去年才算真正有了主。
虽然胜诉,但地主人怕遭人报复,不敢留下这个烫手山芋,痛定思痛,最终决定带全家移民国外,求个心安。
离开前公开叫土地。
瑞达,就是它的新主人。
现在,这里还只是一块儿荒地,偌大的围墙纵横衔接,把几间破旧的厂房圈在里面,大门一锁,像是与世隔绝。
此时月黑风高,寂寂无声,虫鸣声此起彼伏,吵的人心头发慌。
赵国梁像待宰的肥猪被缚住了四肢,眼睛蒙着黑布,嘴里塞着块儿看不出颜色的抹布,侧躺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吟。
四周静了,没有人声,连狗吠都没有,他发出的哀鸣像石沉大海,掀不起一点的涟漪。
恐慌,开始肆无边际的蔓延。
忽而有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传来,在这种空旷安静的环境下被无线放大。
接着,脚步声纷踏而至。
赵国梁莫名松了口气,有人理就好,如果没人理会,那才是最糟情况。
即使蒙着黑布,当光源直射来时,他也有所察觉,对着光源的地方呜呜的发声,不管好人坏人,至少给个话儿啊!
程致眯眼瞧着地上身形狼狈的胖子,啧一声,上前照着那肚子就连踹了好几脚,又狠又辣,赵国梁只觉得五脏六腑好似都移了位,疼得差点背过气去!
心里苦逼不行,完全想不出自己到底惹了哪路的瘟神,就算死也该让人死个明白吧!
见好友发飙,魏泽哂笑,对杨桥说,“瞧他这狠劲儿,可见气的不轻。”上回那个唐建吃里扒外也没见程大少出面教训。
杨桥睇他一眼,心说自家地基都要被挖穿了,这要还不气,那绝对脑子有病是个傻逼。
等大少爷又发泄了一会儿,两人才上前拉开好友。魏泽朝下属递个眼色,眼角有块儿疤的大汉越众而出,走到半死不活的赵国梁跟前蹲下,抽|出嘴里的破布,手抓住他的头发向后狠狠一扯。赵国梁疼得倒抽气,也顾不得疼,更顾不得要冒火的嗓子眼儿,哑着声求饶,爷爷祖宗挨个叫,配上痛哭流涕的样儿,实在有碍观瞻。
这要在抗战时期,绝对是汉奸的料。
有下属搬来三张椅子过来,程致手里捏着杨桥递来的烟,却不抽,只不时的放在鼻端闻闻,以此驱散厂房里难闻的气味。
问话很顺利。
赵国梁已经被吓破了胆,不用人恐吓动粗,就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把这大半年干过的亏心事都老实交代了个遍,就连上周背着妻子和小姨子上了的事儿都给招了,可谓知无不言的典范。
当然,除了一件事。
程致发出一声冷呵,“给我打。”这是他自进到厂房后第一次发声,赵国梁虽不算公司高层,却也是个中层干部,对太子爷的声音还是很熟悉的。听出绑匪是程大少,心里咯噔就是一下,知道今儿个甭想善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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