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山这个营清剿二龙山**残部的期限为半个月,这是三纵队总部下达给冯山的命令。
此时东北野战军已经化整为零,清剿散落在各处的残敌。半个月后,他们又一次集结,大部队将开往关内,援助关内的部队解决天津和北平的守敌。
那一段时间,虽没有大的战役,但零散的战斗始终没有停止过,枪炮声一直稀落地响着,唯有二龙山的枪炮声一直没有响起来。
冯山带着一个营人马围困住了二龙山,他站在山下遥望着二龙山,通往山上的路——龙脊和龙腿已经让槐派人守住了,如果强攻的话,将损失惨重。
如果队伍没有期限地这么围困下去,槐坚持不了多久,没有供给和粮食,槐将不攻自灭。然而,三纵队首长只给冯山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的时间,想让槐土崩瓦解那是不现实的。
没有人比冯山更了解二龙山的地形了,冯山站在二龙山下面无表情地望着山头。孔大狗就绕着冯山转圈,他一边转一边说:营长,让我带着尖刀排杀上去吧。
冯山没有理会孔大狗的请战,他知道,别说孔大狗的一个排,就是他们一个营去打冲锋,也不会占到便宜。在二龙山的龙脊和龙腿两条进山通道,架上两挺机枪,他们就无法近前,看来想拿下二龙山,只能智取了。
智取又如何取,冯山显然没有想好,他呆望了二龙山三天仍没有想好对策,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冯山的神情就显露出了焦急。在这期间,各排各连都纷纷请战,有人提议从山后的悬崖峭壁摸上山,给槐来个突然袭击。这一想法,冯山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可行的话,当年日本人为了细菌,这一招早就用了。
第四天,文竹找到了焦头烂额的冯山。文竹平平静静地说:我上山去一趟。
冯山就呆定地把文竹望着。
文竹就说:我知道槐为什么偏和你作对,他是因为恨我。
冯山听了这话,眼皮就跳了跳。
文竹仍平静地说:要是没有我,你也许就会娶了菊香,你娶了菊香,槐就不会像今天这样了。
冯山望着文竹半晌没有说话,他又一次想起了菊香,若干年前的菊香凄迷地望着他,又怜又恨地说:冯山,要是你不赌该多好哇,你不赌我一准嫁给你。
那会儿的冯山已经走火入魔了,他一心想赢回他冯家的尊严,确切地说是冯山自己的尊严,菊香的温情和声声呼唤,并没能唤醒执迷不悟的冯山。他一意孤行地走下去,像一个孤独的剑客,去厮杀,去拼搏,就是赌输了手臂,仍顽强地战斗下去。最后他赢了,让他的赌家杨六暴死在他的面前。他赢光了杨六的一切,也赢回了母亲的尸骨,他的心里曾得到过片刻的宁静和满足,可他失去了菊香和槐,他的至爱和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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