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见此情形,柳叶杏眸微微扬起,俏丽的玉容略显复杂,这眼前的一幕是她心中期盼的场景,只是.沉寂已久的芳心微微跳动起来。
傅家能与其搭上关系的也就只有傅试,不过她心里明白,自家哥哥在别人眼中不值一提,何至于特意召见。
傅试并不在意这些小节,语气略显急促道:“妹子,荣国公府那边来人了,说是北静王妃召见,你赶紧收拾收拾,切莫让王妃久等了。”
思及此处,傅秋芳起身道:“哥哥,妹妹这就去荣国公府。”
水溶闻言抬眸看向眼前的丽人,心中也明白这是知晓了他对贾兰的照顾,故而前来道谢,于是和煦道:“大嫂子言重了,兰哥儿既然在王府读书,我自然会善待,而且兰哥儿聪慧过人,我瞧着也很喜欢。”
此时早有丫鬟备好了茶,一旁的宝钗见状杏眸微转,上前接过丫鬟端来的茶盏,移步近前道:“姐夫不陪大姐姐,这会子怎么来了这儿。”
水溶闻言挑了挑眉,目光望着眼前散发出凌厉气势的少女,心中有些狐疑,这三丫头是在请示?怎么他瞧着倒像是命令。
明白过来的水溶垂眸望着眼前期盼的少女,笑骂道:“你这丫头也耍小心思起来,也罢,待会我问问老太君。”
傅秋芳闻言,玉容不由的怔了怔,低声道:“王妃召见我作甚?”
探春更是芳心欣然,望向水溶的眼神愈发莹润起来,她就知道姐夫会应承她。
想起那回的浅尝辄止,水溶不禁有些口干,呷了一口香茶,笑着说道:“你大姐姐那儿忙着,我过来看看。”
水溶对此倒也不在意,本来就瞧着她们心情愉悦的,去王府转转也好,何况自己的女人自己宠,可不得应着,尤其是探春这英雌作态,甚好,下回可得领教一二。
贾兰双眸怔怔的望着眼前摸着他脑袋的少年,心中颇为享受。贾兰摆出一副笑脸,抬着清澈的双眸望向李纨,清声道:“母亲,这下你总放心了,姑父对孩儿很好。”
偏眸望去,见姊妹们神色无恙,心中不觉缓了缓,轻啐了一声,便莲步走向棋盘处,远离这是非之地。
水溶见状会心一笑,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略显文雅的小屋内,一位丽人端坐于书案前,桌上摆着一张微黄的素绢,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零散的插着几支毛笔。
傅试目光打量了一眼自家妹子,不由的蹙了蹙眉,提醒道:“妹子,你这一身简素了些,去换一套有颜色的裙裳,而且也该用些胭脂水粉,万不可怠慢。”
宝钗应了一声,伸手去接,忽地感觉掌心有些异样,芳心一颤,丰泽的脸蛋儿略显红润,一颗心砰砰直跳,忙接过香珠带了起来。
贾兰重重的点了点头,应道:“以后长大了我会好好孝顺母亲的,也会报答姑父的恩情。”
这.姊妹们都在呢,怎能挠她!
顿了顿,水溶将香珠还了回去,语气温和道:“这香珠倒是不错,妹妹且收好来。”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对于所谓的报答也没放在心上,以他的身份而言,贾兰能报答什么?不过听着这话,心里倒是挺舒服的,于是伸手摸了摸贾兰的小脑袋,以示夸赞。
招呼她们玩自个的,水溶便悠闲的落座于一方锦墩上。
丽人身着朴素,黑发如瀑,斜暂一支木钗,其眉若轻烟,清新淡雅,杏眸流光,水色潋滟,樱唇不点即红,肌肤似雪般白嫩,正是琼闺秀玉的傅秋芳。
傅秋芳素手提着狼毫,不知在书写着什么。
说罢,水溶目光望着那晶莹玉腕上的红麝香珠,笑盈盈的问道:“宝妹妹这珠子真好看,可否让我瞧瞧?”
他既然让贾兰与贾环来王府读书,该有的待遇绝对不会吝啬,而且对于贾兰这种乖巧懂事的小孩,他瞧着确实也挺喜欢的,绝无他想。
所谓男女之防,即便是亲兄妹也应注意才是,怎能不打招呼便冲了进来。
众人见水溶应承下来,心中皆是一喜,她们都知晓贾母对水溶的敬重,若是开了口儿,怎么也不会回绝。
元春正与贾母、王夫人等说体己话呢,他留在那儿作甚。
傅秋芳瞧着傅试兴奋的神情凝了凝黛眉,芳心略显黯然,她晓得自家哥哥是拿她做青云之路,所谓长兄如父,她能知书达理,不愁吃穿都是自家哥哥给与的,如何能拒绝。
宝钗不解其意,然姐夫既然提了出来,咬了咬下唇,回过身后,挽了挽衣袖,露出雪白的一段酥臂,将香珠褪了下来,玉颊微醺的递了上去,也不言语。
察觉到少女的情谊,水溶将想询问是何人所送的话儿咽了回去,这要是再多问一句,可不得让人羞恼起来。
探春几人闻言倒也没在意,倒是一旁的黛玉柳眸瞥了一眼,绛唇弯成一抹讥诮的弧度,好一个明知故问的。
这要是太寒酸了,岂不是让人小瞧了去。
傅秋芳摇了摇头,清声道:“哥哥,妹妹眼下就可以了,若是穿的过于华丽,反倒是让王妃心生顾忌的。”
她是给王妃做帮手去的,又不是嫁人。
傅试善于钻营,自然也明白了自家妹子的话,觉着其说的有理,也不再多言,拉着傅秋芳朝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