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雯的脸色压根就没瞒着人,只要眼不瞎,那就一目了然。
宝钗见少年上来就挽着自个的手儿,芳心颤动,微微垂着螓首,白腻如梨蕊的脸蛋儿,浮上两朵红晕,闻得少年之言,抿了抿粉唇,低声道:“晴雯天真烂漫,我瞧着也挺喜欢的。”
喜形于色的小丫头,能有什么坏心思,就算是有,也不能背后说姐夫身边人的坏话,倒像是挑拨是非。
水溶闻言轻笑一声,晴雯说的好听就是天真烂漫,不好听那就是恃宠而骄,就刚刚那一番脸色,心眼小的人儿就认为她是在拿大了。
好在他明白,宝钗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心眼不小,如若不然,那次也不会让宝钗羞于见人,都羞的哭了。
而且水溶也知道晴雯一应规矩,该懂的还是明了,如若不然,晴雯刚刚不会在水溶尚未出声的情况下乖巧的退下,也就是为人比较率真,性情爽利,口角锋芒,不大会隐藏自己的感情,有什么不称心的,全然摆在娇媚的脸蛋儿上,毫不遮掩。
毕竟晴雯人长得极美,丫鬟丛中可谓艳压群芳,但凡美丽之人未免都骄傲一些,这是惯理。
“霁月难逢,心比天高,风流灵巧招人怨。”这可不假。
只是水溶到底不比原著中宝玉对其过于骄纵,故而晴雯并未持宠而娇到无所顾忌的地步,一些骄纵的性子,也就听之任之,相较于别的丫鬟们的顺从温柔相比,亦能让水溶有新鲜奇异之感。
嗯,野猫儿,训训才能撸。
且不说晴雯,水溶目光落在桌案上的瓷碗,轻声问道:“宝妹妹,这是什么。”
宝钗闻言,缓过神来,捏着绣帕的手儿攥了攥,芳心涌起一抹羞意,低声道:“我过来看看姐夫,碰巧遇见抱琴姐姐送来醒酒汤,便端了进来,姐夫趁热喝了,身子也好些。”
水溶目光看着宝钗微垂着螓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宝丫头可是个有心机的,碰不碰巧的,难说的很。
嗯,是个小“心机婊”。
顽笑话归玩笑话,水溶不觉得宝钗是个“心机婊”,黛玉说话尖酸刻薄是为了维护强烈的自尊,探春公开不认自己的亲生母亲赵姨娘,是为了生存,这都是心机,但她们并没有处心积虑要陷害谁,岂能说是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心机婊。
说到底,无非就是女子生存不易,藏着些小心思罢了,只是宝钗聪明而含蓄的,探春才干精明,显得有心机罢了。
都是些小“心机婊”,“婊”的可爱。
松开挽着宝钗的手儿,水溶端着瓷碗抿了起来,顿时眉头紧蹙,道:“有些酸了。”
宝钗见水溶只是抿了一口便将瓷碗放下,便轻声劝道:“酸能生津,解渴舒顺,以养脾气,大姐姐也是因为姐夫吃酒吃多了,想着给姐夫醒酒开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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