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封氏柔声道:“就快绣好了,也不打紧,到时王爷穿上试试,看合适不合适。”
水溶闻言不以为意,这都亲身量过,还能不合适?总不能因为穿着衣裳量就有误差,莫不是还是脱光了,亲口度量?
不过既然甄封氏都快绣好了,水溶也无话可说,点了点颔首,也不再说话。
这时,娇杏捧了一盏香茗来,恭声道:“王爷,坐下喝口茶吧。”
甄封氏闻言,心下顿时窘迫起来,她只顾着紧张,倒是没想到招待王爷,着实是失礼了,不由的懊恼起来。
说来也是,人家堂堂一个郡王主动来寻,搁谁心里不迷糊,而且还是因为关心她才来,更是心神恍惚。
回过神来,甄封氏才温声道:“王爷,请坐。”
水溶倒也不在意,安然的落座在一方锦墩之上,接过娇杏递来的茶水抿了一口,转而道:“夫人,不知等进京见了香菱,夫人有何打算?”
甄封氏闻言玉容微怔,柳叶细眉微微蹙了起来,她自从知晓了女儿的下落,心里只是念道着要见见女儿,倒是没想过以后的打算。
如今听水溶询问起来,甄封氏心下倒是彷徨起来,这一来自家女儿不仅是王府的丫鬟,还是王爷的“宠妾”一流,断不是能让她接走的人。
即便香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丫鬟,接走也需银钱,可不是现下寄人篱下的甄封氏能负担的起的。
就算王爷宽善,允她将香菱带走,可她现下是投靠在娘家,娘家对自己都是淡漠的态度,何况乎一个失散了多年的外孙女。
说难听些,那就是自个都自身难保,怕是接香菱回了娘家,指不定随意许配出去了。
自家女儿已然受了那么多年的苦,难道还忍心让香菱受苦?
思及此处,甄封氏微微叹了一口气,美眸间雾气渐生,幽幽道:“民妇只是想见香菱一面,旁的别无他求。”
水溶瞧见甄封氏难舍的神情,心下也是了然,香菱是甄封氏活着的唯一念头,怕是想着日日夜夜的陪伴才好,哪里就会舍得放弃。
重男轻女,从甄封氏的生活水平就知晓其在娘家封家过的日子,现实的条件,不得不让甄封氏妥协。
沉吟一声,水溶转而问道:“夫人若是无牵无挂,不若在王府谋一份差事,也可母女作伴。”
对于甄封氏这一片慈爱之心,水溶是不介意成人之美,让她们母女两和和美美的,也是一桩美谈。
当然,也不是说真的让甄封氏在王府做杂役一流,毕竟以甄封氏的性情,断然不会是吃儿女血的人,这只是给甄封氏一个台阶下而已。
人进了王府,还不是任由水溶揉捏,左右不是白养,母债女偿。
甄封氏心下微微一动,抬眸看了少年一眼,神色有几许犹豫,低声道:“民妇只会做些针线活,王府里可缺绣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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