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堂。
北静太妃倚在锦塌之上,精致的玉容满是惆怅,葱白的玉指捏着鼻翼,叹了一声,轻启红唇道:“溶哥儿这事办的,也不知道事先打个招呼。”
宫里来人接甄画的事情显的突兀,让北静太妃都有些措手不及,起码先和她通通气啊,也不至于着急忙慌的,
一旁侍立的容嬷嬷眼神变换,心中思虑片刻,近前轻声道:“太妃,老奴说句不该说的,咱们王爷原就不同意和甄姑娘的事儿,您啊,是剃头的担子一头热。”
作为王府里的老人,容嬷嬷是知晓水溶的态度,只是自家太妃相中了,她也不好多言。
北静太妃闻言没好气的白了容嬷嬷一眼,笑骂道:“照你这么说,倒是我的错了。”
容嬷嬷瞧出太妃是在抱怨,轻笑一声,打趣道:“老奴哪敢,咱们王爷是个有主见的,早先老奴就觉得这事成不了,这不是瞧着您上了心,老奴也不好说什么,现在出了这档子事儿,也不奇怪。”
“呵呵,你这个老腌货,马后炮的话,你也说的出口。”北静太妃笑骂一声,怪起容嬷嬷藏私起来。
容嬷嬷听见啐骂悻悻然起来,不过也没在意,就是因为亲近,话才随便起来。
笑骂过后,北静太妃神色略显担忧起来,悠然道:“容嬷嬷,你说溶哥儿会不会心里埋怨我?”
甄画进府是得到她的许可,且住在王府里,素日里她也是极力促和,眼下出了这档子事,可别让水溶埋怨她多此一举来。
哎,这不是从自个肚里流出来的,总是会小心翼翼的,生怕坏了母子情分。
容嬷嬷笑着说道:“我的太妃啊,王爷虽不是您亲生的,可素来对您有孝心的很,比亲生的还亲,哪里会因为这么些小事就埋怨起您来,更何况王爷是敞亮人,晓得您是为他着想,心里还感激着呢!”
说到底,北静太妃之所以促和婚事,那也是为水溶挑选最为适当的媳妇,这是一位做母亲的关心,怎么说也怪不着。
北静太妃闻言心情舒缓起来,容嬷嬷说的不错,水溶一直有孝心的很,十分敬着她,断不会因此就埋怨于她,是她心思敏感了。
想着水溶在她身边哄她的乖巧样,北静太妃不由的巧笑嫣然,既然儿子孝顺,当娘的自然要多为他着想。
缓过来的北静太妃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忽地叹气道:“那画儿形貌不俗,溶哥儿怎么就没瞧上,这溶哥儿也是,不喜欢早些明说就是,哪里就会成现在这般模样。”
对于甄画,北静太妃是真的喜欢,更何况两人又相衬,颇有些郎才女貌,这么好的儿媳妇没了,她都不知道哪家姑娘比得上。
容嬷嬷闻言沉默不语,作为旁观者,她对此事清楚的很,自打甄家第一回上门拜访,王爷就已然表过态,只是自家太妃以为王爷是闹脾性,故而并未在意,甚至于让甄姑娘进府的事情也没有提前与王爷打招呼,事成定局了,这让王爷怎么与太妃明说,说重了还不是打太妃的脸,坏了母子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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