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的风很大,像是远古巨人消亡前的悲鸣。
纵然是苏然这样的体质,契在崖壁上久了也有些吃力。
花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他才找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这是一个位于营区东北角的帐篷,帐篷里没有人,但却有一壶尚温的酒。
帐篷的中央用铁索吊着一盏桐油灯,灯的托盘也是铁做的。
酒壶的旁边摆着两双筷子,和几样简单的下酒菜。
下酒菜虽然算不上精致,但也足以勾出肚子里的馋虫。
很显然,喝酒的人还没有来,但也快了。
正当苏然犹豫要不要换个地方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
“你说这事搞得,咱们还没开喝,又被那边召了去了,我估摸着这酒啊,都快凉了。”
“可不是吗?庆军的主帅都快嗝屁了,哪里还顾得上咱们,先求自个儿别乱还差不多。”
“就是,咱们喝酒去,夜里醒了就起来转一圈,没醒就那么滴了。”
“好,喝酒去,这破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说着这些,二人掀起帐篷帘子走了进来。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不是好酒,而是一壶孟婆汤。
他们刚刚入帐,就发现眼前闪过一条黑影。
紧接着,一道寒芒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凭空一闪,二人便感觉脖子上有些凉。
走在前面的一人,根本什么也没看清,就被一刀封了喉咙,倒地不起。
后面的那人幸运一些,苏然并没有马上杀他,而是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劝你不要想着喊人,我的刀,绝对比你的嘴巴要快很多。”
“别杀我,我不喊人,我不喊人。”
“很好,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回答得好,我可以饶你不死。”
“你……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
经过苏然的一番拷问,对方也没有撒谎,将军中的基本情况都说了个七七八八。
苏然履行了自己的承诺,并没有杀他,而是用刀柄将他给敲晕了。
由于之前已经让将士们做了准备,因此,大军在不到三十分钟就集结完毕了。
对于这个作战方案,原本孟超是持反对意见的,因为一支大军不可以没有主帅。
而苏然亲自率三千轻骑去莫合藜突袭罗卜藏丹津实在太过冒险,万一有什么闪失,对庆军的士气将会是极大的打击,毕竟,身为主帅的高荥远就是前车之鉴。
甚至,孟超提出了让自己领三千轻骑去莫合藜,而将大军的指挥权交给苏然。
不过,苏然的心里很清楚,孟超虽然勇猛,但想要完成这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还是难度很大的,所以,他最终还是坚持自己领兵前往莫合藜。
敲定了作战方案后,苏然的三千轻骑和大军几乎同时出发了。
此地距离莫合藜虽然稍远那么一点,但大军主力想要合围厄尔赤拉山谷里的敌军也需要时间。
因此,两支兵马同时出发,从时间上算起来差不了多少。
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出发之前,苏然让三千轻骑将马蹄下面都裹上了软布,这样可以让马蹄的声音变得更轻。
夜晚的风带着凉意,但麾下三千将士的后背却是湿的。
因为这一战关乎庆军的荣耀,关乎西南边疆的安宁。
之前高荥远被伏击,让庆军的士气一度跌入了谷底。
不过现在,如果能达成预订的战略意图,那么,必然会一举扭转局面。
当然,将士们的心里除了激动之外也很紧张。
要知道,三千人马对付三万大军,那可不是开玩笑的,用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来形容丝毫不为过。
不过,身为军人,他们没有任何退路。
战死,家人可以得到抚恤,自己也会成为英烈,名垂青史。
而如果临阵脱逃,等待自己的将是千古的骂名。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就没有回头的理由。
奋勇杀敌,冲锋陷阵,这就是身为军人最大的天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