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土寺的占地面积很大,前院闹得满城风雨,后院的客舍却十分安静。
临近小巷的一座客院内,一名英姿飒爽、气度不凡的中年妇人正坐在凉亭中,与一小妇人喝茶说话,院中除了两位健硕的嬷嬷侍候在侧外,唯有几名丫鬟守在小院门口往外张望。
亭中的香炉冒着烟儿打着旋往外散发檀香味,妇人悠悠饮着茶,似乎隐隐传来的尖叫与惊呼并未影响到她。
不过那小妇人就明显不及老夫人镇定,忧心忡忡的劝说道:“母亲,要不咱们还是先离开吧。”
中年妇人却稳如泰山,微笑着安抚道:“不急、不急,我还想看看这敕造净土寺到底是不是佛门净土呢。”
在小院门口四下探查张望的小丫鬟突然将目光转向临近小巷的墙头,与墙头上出现的小胖脸面面相觑……
尴尬的气氛只持续了数息,跟随便听那丫鬟惊呼一声,吓得刚刚骑上墙头的人一不小心就要跌落下来。
“哎呀!”
寺中林木茂盛,恰好有一歪脖子树将其卡在了树杈上……
他扑腾着胖胳膊小短腿,大呼道:“十一叔,我被卡住了,救命!”
哗啦!
贾十一一起一落,将卡在树杈上的小胖子拎了下来。
“哪里来的贼人,敢擅闯民宅?”
方才都还松散的嬷嬷、丫鬟快速的回到了凉亭中,将自家主子护在中央。
一名健硕的仆妇立马上前一步,厉声呵斥起来。不过只一句后,那中年妇人便开口说道:“翠芬,不必紧张,是咱们的御猫大人。”
原来这中年妇人一眼就看到了贾琮紫袍上的大胖橘,整个大夏能穿这身赐服的,唯有荣国府的琮三爷。
贾琮也没想到自家老爹在前院打打杀杀的,纷纷扰扰之下,客院竟然还有人在。
他四下只扫了一眼,便抚了抚身上的褶皱。随后上前微微躬身,向其致歉。
“荣国府贾琮拜见夫人,贸然打扰还请恕罪,晚辈这就离开……”
那中年妇人始终保持着镇定从容,唯有那小妇人方才似乎受到了惊吓,胸脯起伏的厉害,加上有贾十一的出现,戴上了面纱后躲在嬷嬷的身后,偷偷打量着翻墙而入的两人。
贾十一上前一步,抱拳拜下:“荣国府贾十一,拜见石柱宣慰使秦将军!”
“你认识我?”
这位姓秦的宣抚使仔细打量了下向自己行礼的贾十一,片刻后恍然大悟。
她笑了笑说:“原来是宣武将军,十年不见,宣武将军竟然还能认得我。”
贾十一的眼神中充满了对此人的敬意,笑说:“巾帼不让须眉,昔年南越一战,秦将军率三千白杆军大破南越两万大军,末将记忆如新!”
“白杆军?石柱宣慰使?姓秦的女将?”
贾琮一拍脑门,双眼亮晶晶。
他高呼一声:“啊,竟然是大夏第一女将!”
定远将军、石柱宣慰使秦玉良,其夫马千乘为土司官,从三品石柱宣慰使。
昭武四十一年,马千乘随京营征讨南越战死沙场。昔年其子年幼,其妻秦玉良暂代其职,一路破关斩将,立下赫赫战功。
昭武四十五年,圣旨加封秦玉良为二品诰命夫人、定远将军、石柱宣慰使。
其子马祥鳞于元佑二年袭宣慰使一职,娶妻蜀地大族张家之女张凤仪。此次来京,乃是奉旨领白杆军入京觐见。
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大夏第一女将,贾琮已经忘了刚刚丢人的一幕。
在贾琮打量着这位传奇女将的同时,秦玉良也在打量他。
“小贾大人,方才为何不走寻常路啊?”
秦玉良如此一问,贾琮憨笑起来。
他挠了挠脑瓜子,嘿嘿笑着:“我家祖母和姐姐被柳家人欺负了,我是在套人麻袋的。”
“套麻袋?”
秦玉良有些不解,贾琮抬手做了个砍脖子的动作:“就是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