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待贪官污吏如疾风骤雨,却也总是让忠贞的臣子如沐春风,暖心的能化了外面的寒冰。
御医很快到来,一番望问诊切之后,刘恒细心的询问了御医林如海的身体情况。
得知是心神损耗过甚,若不好好休养,恐有碍寿数,皇帝老爷立马就“申饬”了一顿林如海。
“林爱卿,你要记得你还有妻小在京,你那儿子方才一岁大点……”
“国朝臣子众多,但朕得用的人手却就那么点。爱卿是父皇钦点的探花郎,乃国朝之柱石,朕有意让你入阁辅政,可你看看,你才不惑之年,精神头还不如文老貔貅这个老家伙。”
“这一次回京,就好好休养吧。江南盐政的差事,朕会安排妥帖的人去办。”
林如海一听急了,盐政的事他才做了一半,岂能轻易换人?
“陛下,臣……”
刘恒手一挥,打断了林如海的后半句话:“没得商量,朕不想失一左膀右臂!放心,盐政已经走上了正轨,朕会择一妥当人,按步就班做下去。”
至于人选嘛……
老十三最近天天在温柔乡里美滋滋的过他那小日子,朕都没这么舒坦,那就去海边给朕晒盐吧,哼!
“皇爷,户部尚书文同轩求见。”
内侍刚一通禀,刘恒牙根隐隐作痛,这老货……
只见皇帝老爷烦躁的摆着手说道:“就说朕忙着呢,不见!”
“老臣拜见陛下!”
可惜文同轩深知皇帝的脾性,挤开了挡在勤政殿外守门的内侍,直接挤进来就揣着手呵呵笑。
“老臣听说林大夫押着今年的盐税银子进了京,那啥……嘿!”
……
“文老匹夫,朕跟你不死不休!”
皇帝老爷被老倌气的跳脚,将一封手书扔给了文同轩。
一有银子送到京城,这老倌就跟猎犬一样,闻着银子的味儿找过来。
一伸手,就能将他的银子腰斩一半。
不给?老倌熟练地将官帽一摘,躺在勤政殿的地上开始撒泼。
又一次从皇帝老爷的口袋里掏走了还没捂热乎的两百万两白银。
林如海虽早有耳闻,可当他亲眼看到文同轩从皇帝老爷口袋中掏走了两百万两白银后,对这位大夏财相有了更清晰的了解。
同时对皇帝的观感再次上了一层楼——这是一位可以欺之以方、可敬可佩的君主。
文同轩美滋滋的揣着皇帝老爷的手书,跟一同走出勤政殿的林如海说道:“如海啊,既然陛下让伱来户部,那老夫今日就跟你说一下做户部堂官最重要的一点……”
“不要脸!”
嗯?好好的,您老怎么还骂人啊?
“老夫的意思是,做户部堂官,就不能要脸。底下的人要银子,你得拉下脸来哭穷。户部有一百万两,在你的口中,就是只有十万两。”
“跟陛下要银子,还是不能要脸。陛下收入一百万两,其中的五十万两就要送去户部。不给,陛下去哪你去哪,哪怕陛下去后宫休息,你也要躺在后宫的宫门口,哭穷!”
文同轩已经干了快十年的户部尚书了,虚衔都升了好几次了,实职迟迟不动。
倒不是二圣不看重这位,实在是文老貔貅在户部,能让二圣放一百个心。
不提别的,二圣早就知道老貔貅在户部银库修建了密室。哪怕这十年国朝的银钱支出甚巨,可他仍然跟仓鼠攒粮一般,秘密存下了五百万两银子。
如此的干臣,皇帝老爷每回被气的要死,可总是会在骂完老货之后,赐下各种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