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犹豫的道出了自己的为难,苦涩的解释道:“贾大人,下官也是不得已啊,贵人亲自下令,下官是不得不从。”
贾琮逗着桌上的小猫,语气平平的问道:“哪位贵人?说来听听。”
“沈大人,还请想清楚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小心祸从口出。”
“哟,有人威胁朝廷命官呐!”
贾琮抬眼看去,雅间门口有一中年书生,皱着眉头,出言想要喝止沈兴荣说出实情。
只见这书生微微躬身,向贾琮作揖行礼。
“此间酒楼是在下拜托夏家置办,只不过是让沈大人给误会了……”
贾琮没有接这话头,冷声道:“来人,掌嘴!”
“刑不上大夫,在下乃是堂堂举人,大人便是位高权重也不能私设公堂……”
贾琮不按套路出牌,打懵了这人。眼看荣国府的亲兵逼近,连忙绞尽脑汁的说着应对之语。
身有功名,的确可以见官不跪,刑不加身。
可惜在这一点上,贾琮随了赦大老爷的性子,亲王都敢打,何况一个小小的举人。
啪啪啪……
掌嘴十余下,书生的嘴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不过沈兴荣终究是被书生方才的警告给吓住了,迟迟不愿道出那位贵人的真实身份。
亲兵已经将户房的册子取来,上面记录的酒楼新主,的确是面前的这位书生,河间府宁润池。
“奴婢觉得,义忠亲王看上的应该是夏家,而不是夏金桂。”
夏江躬身道:“此事干爹他老人家交给了奴婢盯着,小贾大人若是感兴趣,可派人来东安门外南薰坊寻奴婢。”
贾琮眼含深意的看了眼恭恭敬敬的夏江,微笑着点了点头:“有趣,有趣。我知道了,定不会误了夏公公的大计。”
等送走了夏江,贾琮立刻吩咐道:“十一叔,立刻派人去查夏家与义忠王府、忠顺王府的关系,还有查查这个宁润池,看看他到底是谁的人。”
贾十一谨慎的问道:“小三爷,那这个夏江呢?他给属下的第一感觉极为不舒服。”
“暂时不用,有人会比咱们着急。”
贾琮琢磨了下,小声嘱咐道:“将夏江的事透露给曹久功,让他去操心吧。”
……
宁润池被送进了大兴县牢狱,而夏金桂只是被请去了大兴县衙偏房,不多时夏家花费了不少银子将人赎了出去。
沈兴荣一刻未歇,将银子送来了荣国府。贾琮看着这一箱银子,分成了两份,其中一份送去了梨香院,剩下的则留了下来。
“三儿,哪里来的银子?”
赦大老爷一进门就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捡起一块掂了掂:“十两足银,这些怕是有一万两了。”
贾琮点了点头,将今日遇到的事跟老爹仔细讲了一遍,疑惑的说道:“儿子有些纳闷,既然夏氏女的背后是刘烨,那她怎么会费这么大力气给刘忭办事?”
赦大老爷也有些懵,这关系好复杂啊。
思索了好半天后,他决定去寻求帮助。于是带着小儿子穿过东跨院的侧门,一路直行来到了宁国府书房。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贾敬听完了贾琮的描述,皱起了眉头。他沉声说道:“随着陛下帝位的稳固,刘烨也好,刘忭也罢,单凭他们一人是难以对抗帝位稳固的陛下,故而勾结在了一起。”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琮哥儿总结的不错,不管今后会如何,他们现在最大的可能便是抱团取暖。毕竟圣人老了,连接生病让他们感到了巨大的恐惧。没了圣人的庇佑,陛下可不会心慈手软。”
贾敬走到窗前,落日后的京城逐渐暗淡下来,他细思了一会,嘱咐道:“琮哥儿,这事儿到此为止,你别插手了。”
“为什么?大伯,这可是个好机会啊。不说刘烨,刘忭可是和咱家有大仇……”
“那个内府司你之前可有听说过?”
贾琮摇了摇头,贾敬继续问道:“那夏江今日赶来阻止了伱惩戒夏金桂,你真觉得这是夏守忠的意思?”
“这还能有假,他敢骗我不成?”
贾敬再问:“从你刚到酒楼至夏江抵达,共用时多少?”
贾琮估摸了一下时间:“半个时辰左右……我明白了,大伯是说,这点时间根本不够此事传到宫中的夏守忠耳中,然后再传出话来。”
贾敬点了点头:“不错,夏江不会在身份上骗你,但他有自己的打算。便是你去找夏守忠对峙,这个夏江也有足够的理由。”
啪!
贾琮气闷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骂了一声:“该死,这厮竟敢骗我!”
“这些都是小事,我现在只担心一件事,这个内府司的存在到底是为了什么。”
贾敬抬头看向挂上树梢的圆月,沉声道:“难道陛下也要走宦官干政的老路?不应该啊!”
……
东安门外的一处官衙内,夏江高坐听着手下人的禀报。
“首座大人,卑下已经安排人去了大兴县衙,大兴县令沈兴荣不愿听从大人的命令,他说荣国府的小贾大人十分关注此案,宁润池不能死在大兴县大牢。”
“呵呵,咱们这位御猫大人还真是威名赫赫啊……”
此时的夏江可没有了之前在酒楼的谄媚与卑微,冷笑一声,吩咐道:“你亲自去一趟,告诉沈兴荣,咱家是替皇爷办事,便是荣恩伯贾赦也不能误了皇爷的大事。”
啪!
他将一枚蟠龙金令拍在了桌上,冷冷说道:“告诉沈兴荣,乖乖听话前程无量。若不听从,九族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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