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秒那男人便被直接点破了身份--
“康康吶,你听见了罢?”惠帝轻笑了一声:“你的好竹马对你的通风报信,并不是很重视呢。”说完,眉峰一挑,眼神陡然间透着几分凌厉之气来。
侯孝康抖了抖被激起的鸡皮疙瘩,迎着慧帝若冰棱的眼神,揣摩着对方心里,倒抽一口气,不紧不慢道:“他傻逼,你亦然不成?”
惠帝:“…………”
“贾政,自污,你信?”
惠帝沉默了一息,果断道:“朕乃惠帝啊,怎么就不信呢?”
纵观史上惠帝之称的刘盈、司马衷、朱允炆,他有胆子给自己选择以慧为尊号,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侯孝康有些无奈,这人脸皮怎么能这么厚呢?偏偏打小与他长大的发小,他伴读的皇子,都是这般类型。更要命的是,这两人一见面就掐,不见面却是各种挂念。当真的欢喜冤家。
可惜……这份情谊十年前就断了。
他们早已不是孩童。
一者花间浪子,一者九五至尊,而他选择了成为帝王手中利刃,以帝为首,遇敌斩敌,遇友弑友。
扫见侯孝康的眼眸,惠帝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看向暗卫,神色多了一分冰冷:“给朕牢牢盯住贾政。”
说完,惠帝挥挥手催促着人离开,像是暗卫晚走一步,他就会后悔收回命令一般。
视线目送着暗卫的身影消失在门便,慧帝懒懒的往身后一靠,面无表情道:“会自污的贾政可割了工部一块腐肉,算得上人才。”
侯孝康想起这几日奏折接连不断的灾情汇报,对比着先前贾政修葺过的河防建设,眉头紧紧蹙了蹙,说道:“若不是我们……我是说我,与贾家相熟,知晓贾政的性子,对贾政如今的变化,我也会理解且接受。毕竟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其实,比他熟悉贾政的还是视贾赦为敌的某人。要知道曾经某人研究过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一战略,可惜还没与读书人交谈几句,就被对方掉书袋给吓的连连后退,沦落到暗中给贾赦捉刀写文章,欺负贾政文笔好。
“也许没准还真贾家老祖宗显灵了。”惠帝漫不经心,边从桌上抽出折子批阅。
年少的轻狂早已成为回忆,若如今贾政幡然醒悟,他自当把人的才能好好利用起来。
一目十行的扫过,惠帝气的搁了御笔,往旁边一扔,“你看看,还没说三句话,就哭穷问朕要银子的!”
“灾不能不救,可国库那笔存银乃西部将士的军饷,挪动不得。”侯孝康下意识的手紧紧攥了攥。
他猛然想起一个法子。
十三年前,黄河决堤,太子奉命前往救灾,带着他,恩侯,与当时还是四皇子的当今。
都道初生牛犊不怕虎。
那个时候太子有帝王宠信,他们天榻了有人顶着,故而设计了一出“仙人跳”,把江南为富不仁的富户,贪赃枉法的官员全部诳进了监狱。
瞬间救灾还有盈余,他们三美滋滋的拉着银车回京,由太子出面挨了帝王的炮火。
一听这话,惠帝原本姣好面色瞬间黑如锅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位铁定是没钱了才这般痛快的退位让贤!”
他继位两年,不提一朝天子一朝臣,大臣各有心思,就看着空荡荡的国库,他都想撞一下龙椅,看看是不是纯金的,能换几两银子。
事牵扯两皇,侯孝康默默的闭嘴。
惠帝又埋怨了几句,才对侯孝康道:“再最多观望两天,测测这自污的贾政人品如何,若没什么丧心病狂的狼子野心,让他滚回工部。有他在,至少后续的重建轻松许多。”
“嗯。”
“那你站下去,朕命王全传其他大臣进来商议。”惠帝看着转身离开的侯孝康,牙根一咬:“你就这般下去了?之前约法三章呢?”
一:私下不论君臣。
二:私下以夫夫处。
三:私下临别亲吻。
听见这话,侯孝康心中蓦地腾起一股火,伸手一把拉过人的手,狠狠的往自己怀里一带,看着那微微露出惊愕的眸子,轻笑一声:“臣逾矩了。”
“你逾矩的还少?”惠帝坦荡一笑:“相公,你可还记得昔年仙人跳?”
闻言,侯孝康先前积攒的□□刹那间烟消云散,面色带着些通红,看着近在尺咫的龙颜,一时间竟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你啊……”惠帝叹口气:“若不是如今你我身份变幻,倒不妨厚着脸皮,再以此敲诈一回。”
当年国库银子虽有,但也收支不平衡且受灾面积广,粮少僧多。
他跟贾赦逆向思维,举一反三,翻阅了生财有道的法门《锦朝刑律》,最终抓阄选出来钱最快的三个行当-诈1骗、赌1博、抄1家。
抄家由太子大哥最后进行,他跟贾赦打了一顿,又抽签了一番,最终他抽到仙人跳。
没错,贾赦那傻逼自恋自己长的好看,认为可以被一掷千金。当然,他觉得自己长的比贾赦更艳丽!毕竟,他可是宠妃的儿子。
结果阴差阳错下,倒是让他跟侯孝康突破了正常的皇子伴读友谊,从此假冒夫妻一1炮1成真。
想起啼笑皆非的往事,惠帝眼眸在一刹那间变得黑不见底,飞快的踮了踮脚,一侧脸,就吻上了侯孝康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