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太君登时心慌气短,道:“莫不是......莫不是陛下要......废太子?”越说声音越小,那额头上渗出冷汗。
贾政忙立起来,安慰道:“老太太不必惊慌,只要咱家忠于圣上,任谁也说不出一个不字。况且今日圣上对珠儿多有褒奖,又问是否婚配等语......”
史太君沉稳下来,她人老成精,想了一想,道:“先不要与珠儿定婚事,看看朝中情形再说。再去把赦儿那混不吝的给我喊来,也不知每日做些甚么,连个人影也摸不到。”
贾政先还答应,后又听见母亲说自己大哥,便不敢说话,只垂目听了。
贾母怎样教导贾赦,暂且不管,圣上到了太后寝宫,李纨正与太后皇后顽笑。
见圣上到了,李纨便同众人一齐行礼,口称道:“父皇万福。”。圣上叫起,自己又给太后问了安,方各自坐下。
李纨转身使人倒了茶来,亲手奉给圣上,笑道:“父皇劳累了,且喝点茶解解乏。”
圣上点头,又笑问道:“纨儿上次说要给朕做的荷包,可是做好了?”
李纨便叫邀月将荷包取了过来,笑道:“纨儿才刚做好,本想着等父皇大寿时做贺礼的,谁知父皇这时候来要。到时父皇做寿,纨儿又到哪里去寻寿礼给父皇呢?”
她说话虽不快,却胜在语声清脆,左一个父皇,右一个父皇,一句话里说了四五个父皇,却也不叫人觉得饶舌。
圣上一面接过荷包,一面对太后讶然道:“母后,你瞧瞧这孩子,倒是个财迷的模样。”。太后并着皇后便笑了起来。
圣上又道:“朕要做寿,却只打算送个荷包?莫不是怕朕不给你嫁妆?”自从李纨入了宫,太后与皇后皆是再未提起过与李纨择亲一事,甚有默契。
此刻圣上忽的提起嫁妆二字,倒令李纨一惊,忙做娇羞状,喊道:“父皇!”
圣上哈哈一笑,道:“好好好,不说不说!”几人皆若无其事略过了此事。
李纨内心翻江倒海,知道自己的亲事要提上日程了。她虽不知自己要被皇帝指给谁,却是明白得很,不管要嫁谁,都没有自己置喙的余地。这便是封建社会女子的悲哀。
她这一年在皇宫却也历练出来了,心中所想,不露声色。而看BOSS们的脸色办事,是身处皇宫这虎狼之地的必修功课。
又过了一会,李纨便托辞身体不适,对圣上太后与皇后三人告罪退下了。圣上与太后皇后商议道:“这荣国府也算是簪缨之族,虽不是贾政袭爵,但那贾政之子也算有才学了,小小年纪便中了举人,日后好好栽培,不怕他不成器。”
见太后点头,圣上又道:“纨儿这一年在母后面前尽孝,也算辛苦了。朕指了婚,给她后半辈子安稳罢!”
李纨这一年被正宗皇女们打压,陷害,圣上有甚么不明白的,不过是瞧着李纨能一一应付,便懒得多事罢了。
次日,圣上便将此事说与李守中,又问道:“爱卿可还满意?”。
李守中无奈,圣上不过是通知自己一声,自己又怎敢不识时务地说不满意,只道:“陛下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