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圈禁的内宫,小路子几乎是爬着进了六宫都太监夏守忠的班房:“干爹!”
“风!”夏守忠微眯着眼睛,靠在软榻上。
“是了。”小路子小心翼翼地拉动了风扇。
这个风扇挂在横梁上面,要拉动他颇费力气,不多时小路子便汗如雨下,大热的天,自己也热。
“茶!”夏守忠道。
“是呢。”小路子的声音犹如女声,又拾起紫砂壶倒茶,自己也很干渴,但是还不敢回话,这时又有两个一胖一瘦的太监,抬着松木盆进来了。
“干爹,儿子给您老泡脚来了。”胖瘦两个太监,一个脱鞋,一个搓脚,伺候得夏总管甚是舒服。
“京油子,卫嘴子,保定府的狗腿子……”夏守忠仍然不睁开眼睛:“保定府出来的奴才,就是会伺候人。”
“那是那是,儿子就是保定府的。”
“儿子也是。”
小路子也忙着给干爹揉肩,等两个胖瘦太监出去了,夏守忠缓缓睁开眼睛:“说吧,什么事,一大早从朝阳门跑到宫里,累了吧?”
“也没多大的事,就是那个俞禄……儿子看着,王爷、王妃,对他很是礼敬呢,儿子来这里讨个话,听听干爹的主意。”小路子不时观察干爹的脸色。
“这才是好儿子。”夏守忠道:“叫你去雍亲王府,就是去站队的,八爷、四爷、太子爷,都有可能,如果你那边成了,嬴历就是未来的主子。你要记住几句话:无论四爷成与不成,嬴历都是你的主子……指不定,干爹将来还要靠你呢!你知道,咱们都是没根的人!一朝天子一朝臣,内务府、内监二十四衙门也不例外!”
“不敢,不敢。”小路子一哆嗦,跪了下来。
“瞧瞧!几句话都说不得。”夏守忠仿佛生气了,站了起来,小路子鼻头一酸,拿袖子擦眼泪,夏守忠又道:“至于俞禄,不要跟他做对,让着他,讨着他,这是你的本分,瞧主子万岁爷的意思……不说了,记着就是。”
“是,干爹。”小路子哭的泣不成声,夏守忠挥手叫他走了。
“人呢?”夏守忠吆喝着。
“来了,干爹。”胖太监进来了,躬着腰。
夏守忠:“凤藻宫的俸禄是谁减的?”
胖太监实诚回答:“回干爹话,是儿子瞧着敬事房的意思,给她们减的,这是定例,哪个妃子一冷落了,自然不得势儿。”
“呸!定你娘个头!”夏守忠狠狠地一口唾沫吐在了胖太监身上,又笑了:“万岁爷、老祖宗都没发话,哪来的定例?看人下菜碟的主儿,你现在就去浣衣局洗衣服!永远不要跟我了!现在就去!”
“干……干爹……哇!”胖太监竟然嚎啕大哭了!夏守忠却视而不见!
比官场、豪门还可怕!太监的世界里,自然也有他们的规则!那种森严的等级尊卑,位居上者甚至可以一念定生死!而浣衣局、上驷监等卑下之地,便是做苦活的地方!很多人在那儿一辈子都别想出头!所以胖太监才这般失态!这就好像从天堂打落地狱!平日有仇怨的太监就会找机会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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