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会议在巡抚衙门公堂商议完毕了,俞禄大抵上询问并且拟定了粮草淄重、军械后援,以及当前在沿海的敌我情况。
然后在签押房召见了游击以上的军官,掌了铜印,幕僚李绔帮着出谋划策,镇江过来的客军是孟义天的营兵,浙江这边的总兵竟然是慕容承,此人在长清展露头角之后,进京考中了武进士,文韬武略,兵马娴熟,而且,慕容承祖上,就是台州的武官。
说起这个武科举会试,应该是这时代最没有用的一种考试,武进士出身的名将,百里挑一都不能,虽说是武进士,会试也要求考生识字,但读懂一二即可,考官对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考生情有独钟。
此等惯例是明朝传下来的,究其根由,文官集团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他们最害怕文韬武略的武官,他们认为,武官头脑愚蠢点才好,才方便他们掌控。
不过当朝与明朝还是有所差别,乾朝极重军功,有功必赏,四王八公就是一个例子,目前北静王水溶还世袭着郡王之爵,并无朱重八兔死狗烹之举。
说白了,功高震主者,只要没遇到朱元璋那种狠心猜忌的帝王,自己又懂得明哲保身,不要像蓝玉、年羹尧那样作死,“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还是大有可为的。
慕容承之后还驻守宣化、大同,再调任浙江,此人重视战阵、重用狼兵,并能发动当地民壮相助,实为一员智将,朝廷能允许他活到现在,没有拖后腿,不得不说,高肃昌、嬴禩的作用不可忽视。
无论他们有其他什么目的,事实还是这样,政治形势往往如此复杂,一名武官,你要建功立业,你就不得不放下架子、忌讳,和重要的文官交好,然而,这种武官的最终下场,往往令人扼腕叹息。
俞禄坐在签押房椅子上,一瞬间就想了很多很多,孟义天起来回话,当了这几年总兵官,粗声大气的腔调也有了上位者的气势:“制台大人,江苏客军的后援粮草,皆由江苏调往,浙江并不负责,此乃按律,所以卑下为两千将士计,容请制台即刻发兵宁海、乐清,速战速决,否则,一来客军粮草不支,影响大计,二来于制台、于客军、于浙江百姓,皆无好处,制台,此战拖不得,刻不容缓。”
这话听起来是肤浅之言,其实还是很有道理的,客军的形势向来危急,对孟义天来说,两千弟兄的粮草,都要从江苏运过来,不比浙军方便。
俞禄却是很沉稳,不急不躁,稍微点点头:“慕容总兵,你在浙省抗倭多年,生来也是台州人,对此的天时地利人和,最熟悉不过,本督想听听你的看法。”
在旁边执笔挥毫的李绔第一次心生欣慰:一个合格的雄才大略者,并不是杀伐果断,也不是言出法随,而是广开言路,博采众长,秦孝公嬴渠梁,当如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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