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一枝花在北沙河中游的太平镇趁火打劫,领头的便是黑风寨的厉江流,开口就向太平镇乡绅要两百石粮食,往年还好说,今年的山东,谁家没遇到蝗灾啊?”
那守备也听得来了兴致:“一枝花是白莲教余孽,一反江西、二反河南、三反山东,从来没有人看到过她的真面目,厉江流不过是她策反的打手。本官就奇怪了,太平镇离济南府也不远,山东巡抚、臬台竟然不闻不问么?”
“守备大人有所不知呀!卑职有一个兄弟在那里,给我通了信,山东巡抚衙门、按察使司派了一位参将驻在太平镇,可是一枝花的人就像秋天的蝗虫,抢了就跑。黑风崖那是什么鬼地方?易守难攻,派兵去打,还不被他们用滚石给砸死了?所以柳参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人家不打劫他就好。说不定……说不定柳参将和一枝花的人有什么交易呢!官做到三品的参将,还不会想法子捞钱?不过一枝花是光明正大地抢,柳参将是偷偷摸摸地抢。虽说济南府不远,巡抚大人、道台大人、臬台大人、藩台大人,一省每天有多少事啊,他们正为跟江苏借粮赈灾的事儿忧心,传说江苏巡抚汪恒卡得紧呢。”
几个唾沫横飞的小兵绘声绘色,这些人大抵不怎么识字,况且又是军人,说起话来粗声大气,没个忌讳。此时两岸的河道已经被填得窄了许多,守备大人一声令下,打开闸门,哗啦啦的河水携带着大量泥沙,河道变窄,这冲力委实巨大,登时把河底的泥沙席卷一空,浩浩荡荡地向东流去,他们欢欣鼓舞地呼叫着,守备大人道:“邸报上说了,治河的法子,是两淮运判俞禄俞大人提出来的,这才是功在社稷呢。”
“前儿是两淮运判,今儿是三齐监盗了!前不久就说俞大人要调任山东,估摸着船快到了吧?就不知能文的俞大人,能不能武?”
“我看悬哪!一枝花造反赣、豫、鲁三省,神出鬼没,来去无踪,连河南巡抚都拿她没办法,俞大人虽说在江南有点声威,但我猜他定然打不过一枝花!”
“哈哈哈!”
那守备大人正是简宇离,不久前从历城县丞调任骆马湖守备,治理有方,又调任北沙河守备,说起来还是个文武全才。但也奇怪,简宇离的庶女简梳妆册封了雍亲王的王妃,他的官也不见升,虽然山东的官员对他很客气,但他却低调得很,默默无闻地干好他手中的事,从不把王爷岳父的名声拿出来炫耀,是以手下小兵还有不知道这一层的。简宇离生得粗壮,浓眉大眼,难以想象他不是武进士出身,而是文进士出身的,此刻说起俞禄,他便想到俞大人去年督粮经过骆马湖,倒有一面之缘,他也知道俞禄是四爷的亲信,并不加以刁难。麾下说俞禄不是一枝花的对手,简宇离深以为然,一枝花肯定会妖术的,不然怎么没人见到她的真面目?黑风寨又怎么笼络了五千人的忠实打手?今年山东蝗灾,他们又可以出来广收信徒了,造反这事儿,是皇家的第一忌讳,难怪朝廷出兵要平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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