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之内,俞禄把玩着手中打磨得光滑无比、锐利异常的一对分水蛾眉刺,那是他临行之前在扬州专门高价找铁匠铺制作的,此外还有梅花镖、银针等暗器,还有把炸药秘制成一个珠子的小东西,美其名曰“震雷珠”。重活一次的俞禄很重视这来之不易的性命,保命手段是一层加一层。虽是在行途之中,但他一路上可没闲着,借着“武器精通大技能果”加给他的经验技巧,他也研究了一番麾下官兵的七尺长枪要在对敌的什么距离、手握在哪里、发多少力才能置敌于死地,另外还有他们手中的“狼筅”,也就是一种竹制兵器、藤制的盾牌、长矛、少得可怜的火枪……这些东西该怎么搭配使用等等之事,他一直在思考琢磨着,除了保住自己这条小命,保住手下的官兵便是三齐监盗俞大人接下来所重视的。
“大人,扬州两淮过来的营兵,总计一千三百人,大多数乃军户出身,其余的是年把总带来的流寇,军户乃是世袭。天下河清海晏、承平已久,世袭的军户已经不大会打战了,不过大人深悉,我两淮盐兵,护送盐运有连坐之法,倘使保驾护航不力,自身、家人的性命便是赌注。”孟义天说出来这话时,带着股傲然,显而易见盐运、漕运的官兵因为职责的问题比起一般军屯兵要强多了,至少他们有纪律,这种纪律是以生命的威胁训练出来的,一旦他们护送失败,全是被满门抄斩的下场,此等情况之下不尽心也难。
孟义天晓得一点俞禄的脾性,而且深谙跟着俞禄前途无量,便一心示好。他这守备的官职有时候是无品职、无定员,但大致来说在把总、千总之上,都司之下。俞禄三齐监盗的头衔虽然也没品,可圣旨在身,见识过俞禄“高深武艺”的孟义天识趣地不在他面前骄横,况且两淮盐运使戚建辉一家被抄,俞大人还对嬴正说他孟义天恪尽职守,才免去一劫,故此五大三粗的孟义天对他颇有好感:“大人,兵贵精,而不贵多,卑职以为练兵之法切不可松懈,所以向大人来请教一下。”
“是啊,临阵磨枪,不快也光。”俞禄把分水蛾眉刺等暗器笼入袖中,透着冷淡神色的眼睛一眨不眨:“此番水路奔波,不比上次监督盐运,只为交职。我细心查点了这一千三百人,孟守备,你说的都是好处,可扬州两淮是个什么地方?那是个油水足的地方,所以,我敢打赌,两淮的营兵,是比不上浙江沿海抗击海盗的营兵的。因为有油水可捞,兵丁大多狡猾,得了钱财享福,便愈发惜命,倘使有战事,有多少人愿意拼命?当然,天下承平逾越百年,导致军纪松弛也是一大原因。”
孟义天张了张嘴,老脸一红,早知道没什么事能瞒过俞大人的火眼金睛,他就不这么自吹自擂了,孟义天犟嘴道:“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有军用火枪,兵部武库司下发过来的,要么动不动就突然爆炸,要么弹头与枪口的尺寸不合,这都什么破玩意,以为俺们是大老粗,好糊弄呢!久而久之,弟兄都没多少人敢摸火枪了。最可气的还是兵部职方司,一群酸气臭人的文官,每次边疆交战,尽是这些狗屁不通的人拟定作战方案。卑职早年在青海打过,因为职方司的作战计划,不知害死了多少兄弟。庆幸这回是大人带头,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文人纸上谈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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