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祸临头还不自知,什么玩意!”
贾赦低声骂了一句。
贾琮心念微动:“九叔这是让他明升暗降?”
贾赦微微颔首:“当然。”
接着又道:“京营节度使原本是东府老宁国公与你敬大伯的父亲,父子相传的职位。”
“你敬大伯的父亲过世不久,咱们家老太爷也过了世……”
贾赦眉头深锁,不太想回忆这段黑暗的过往。
“后来敬大哥被迫出家,我的情况就更不用说了……”
“咱们家在军中的人脉底蕴还在,却已经没有能真正顶门立户的人了……”
贾赦深深叹了口气,才接着往下说。
“老太太娘家一门双侯,保龄侯史鼐是世袭爵位暂且不提。”
“忠靖侯史鼎可是实打实从九边打出来的军功,原本在九边就有自己的地盘,自然掌不得京营。”
“薛家更是沦落成皇商,上不得台盘。”
“你二叔那没脑子的蠢货,被王氏那毒妇在背后怂恿撺掇,用义勇亲王说动了老太太。”
“大好一个京营节度使的位置,便落在了王子腾那白痴的头上。”
贾赦说着又笑了起来:“不过,你九叔也不是吃素的。”
“这不,京营节度使便成了九省统制,被扔去九边吹白毛风吃沙子。”
贾琮恍然大悟。
神京大营是何等重要的位置,拱卫徒家皇族乃至整个神京安全。
王子腾只要占稳了京营,就算天玺帝与永泰帝父子将来人脑子打出狗脑子,也可保自身屹立不倒。
如今成了劳什子九省统制,那可就说不好了。
手里没有实实在在兵权的武将,就是一颗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哼!”
“用咱们两府人脉上位,如今反而还瞧不起咱们家来,简直是笑话!”
贾赦冷冷哼了一声。
闲闲数语,又是大堆金陵四大家族秘辛冲口而出。
“王子腾那白痴自以为顶替嫡兄上位,便能在义勇亲王的阵营里安若磐石,其实……”
“嘿嘿,嘿嘿!”
“徒小四自己都是个棒槌,他王子腾算个屁!”
王子腾是顶替上位?
贾琮闻言,低头暗自盘算。
按自家这便宜老子的说法,王子腾上头还有一位嫡兄,应该就是王熙凤的父亲。
王氏那毒妇跟薛姨妈的长兄。
那才是王家真正的家主,却英年早逝,只留下王仁王熙凤兄妹两个。
从王氏王熙凤姑侄来看王家门风,王子腾那厮还真可能在背后做了什么手脚。
得亏王熙凤还一口一个二叔,叫得亲热无比,也真是被忽悠得够够的。
跟被王氏那毒妇忽悠得找不到北的贾琏比起来,都不遑多让。
一念及此。
贾琮轻声对贾赦道:“爹,说起王家来,我那好二嫂还做了件烂糟事,也可以派麒麟卫去查查。”
“那女人还有什么烂糟事?要动麒麟卫去查?”贾赦问道。
贾琮便将当日贾安贾乐在外面看见来旺放印子钱,并追债拆家伤人等事一一说出。
“二嫂藏在来旺背后,行事隐秘。”
“有禄哥跟贾安贾乐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拿到确实证据。”
戚有禄跟贾安贾乐查不到的事,贾琮不信连麒麟卫都查不到。
贾赦登时一张老脸色如墨染。
半晌。
才咬牙切齿地道:“知道了,这事你先放在心里,也不必告诉你二哥,我自会处理。”
“哼!这女人看来是留不得了!”
父子俩边吃着热气腾腾的锅子说些闲话。
不多时,只见贾琏也走了进来,身上一阵淡淡酒气夹杂着脂粉香。
“给父亲请安。”
贾琏接着问道:“父亲唤我做什么?我才在东府跟珍大哥哥喝酒说话。”
贾琮皱皱眉头,在东府跟趴在床上起不得身的贾珍喝酒?
开什么玩笑!
这便宜哥哥连撒谎都不会!
贾赦可没有贾琮那么灵敏的六感,闻不到脂粉香气,只淡淡地道:“别杵着了,上来坐。”
贾琏依言上炕,坐得端端正正,炕桌上却只有两副碗筷。
正在纳闷贾赦叫他过来做什么。
便听得贾赦直截了当地问道:“刚刚听你弟弟说,你想补个实缺?还想着要挣大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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