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
贾赦贾琮父子将吴新登与几名账房管事家里抄得干干净净。
随后一张帖子将吴新登夫妇,还有账房管事统统扔进顺天府。
留待后审。
那些所谓“吴府”中的奴仆下人,自然也全部被麒麟卫赶出宁荣后街。
此时有雨。
夹雪而至,冻雨寒彻。
整条后街上传来哀哀哭声一片,贾赦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兴高采烈带着收缴回来的财物,带着贾琮回东院清点。
单单吴新登家中便查出来十万现银,另有田产,店铺,古董,细软不计其数。
其他账房管事家中虽然没有这么豪富,也不容小觑。
可见贾府官中情弊之风盛行。
此时,银库房总领账房管事,一扫而空。
贾赦当即命几个自己麾下的账房管事进了银库房。
又从西山庄子接了个名叫屠昌恒的人做了银库房总领。
从此整個银库房结结实实掌管在贾赦手里。
昨日剩余的大库存银跟王氏私库中的存银,他不好明目张胆动手脚。
所以才直接将三十万两装箱送去户部。
这奴才家中抄出来的东西嘛,除了留出一部分还国库欠银之外。
其余的他都一一笑纳。
贾琮暗暗好笑。
不出意外,等到明日自家这便宜老子必定又成了神京风云人物。
谁家还国库欠银,还能干出抄没奴才家产的破事来?
偏生贾赦这混不吝就肆无忌惮的干了出来。
贾赦贾琮父子看着排成长龙的箱子相视而笑。
笑得像两只刚刚偷到大肥鱼的猫。
贾琮朝贾赦高高竖起大拇指:“爹,你不是牛啤,你就是牛本身!”
贾赦早就将贾琮口中说得这些稀奇古怪的话听习惯了。
仰头哈哈大笑。
贾赦挤眉弄眼地道:“琮儿,你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明天你那好祖母,我那头好娘,必定会作妖!”
贾琮笑道:“我才不跟爹赌呢!”
那吴老嬷嬷是贾母身边放出去的人,虽然比不得赖大母亲体面,却也轻视不得。
动她,就等于在贾母脸上抽巴掌。
贾母焉得不怒?
作妖是必然。
贾琮转开话题问道:“对了,爹,你怎么只留了二十万两的财物出来?”
贾赦道:“这五十万两是你祖父接驾时所欠,子偿父债,天经地义。”
“其余的么……”
他笑了笑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
深夜。
荣庆堂。
吴老嬷嬷披头散发跪在贾母卧榻面前。
“小姐,老奴活不成了……”
“儿子,儿子媳妇统统被大老爷送进了顺天府……”
“这大冷寒天的,他们,他们怎么受得了那府狱的苦楚……”
贾母面上病容犹在,静静躺在床上。
就连这暖阁床榻上铺盖着的厚厚三层锦被,都掩盖不了她身上冒出来的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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