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学她着凤凰蛋二叔叔专门吃丫鬟嘴上胭脂,内帷不分呢?”
“还是学她三姑姑六亲不认?!”
贾政一听贾赦这话,老脸顿时涨得通红!
好在这时贾宝玉没在场。
要是现在荣禧堂,大脸宝这顿揍是挨得实实的了!
贾赦冷冷地道:“大姐儿是我嫡亲孙女,我自然不会亏待她!”
“老太太!”
“你要是想将大姐儿带在身边,将来好趁便拿捏琏儿!”
“趁早别做这个梦!”
他对贾母今日种种行事极度不满,一点面子都不想给她留下。
甚至看都懒得看贾母那张陡然铁青的脸。
接着便命人将大姐儿的奶娘丫鬟婆子,先安置在正院东厢房。
等这边事情处理完后,再另行安排。
反正现在邢氏得了离魂症,他也回会正房安歇。
绝对不敢有人轻慢大姐儿。
贾敬打发王熙凤回娘家后。
见天色隐隐发白,已是将及天明时分,
这场大雪却还仍未停歇。
依然宛若扯絮一般,飘飘洒洒。
贾敬长长舒了口气。
转头对王氏道:“依宗法族规,私造文书盗卖族产祭田者。”
“必先开祠堂行杖责之罚,后开除族谱,交由顺天府按律处置,名下产业充做族产。”
“完了……”王子腾听后暗叫一声不好!
这贾敬看着斯斯文文,怎么比贾赦那混不吝还要狠辣?
王氏早已吓得亡魂丧魄,六神无主。
整个人在地上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贾母如今已是靠不住,一双眼睛只望向王子腾。
希望这嫡亲二哥能够出言救她一救。
王子腾早被今晚一连串变故,打击得五雷轰顶,魂不守舍。
他毕竟也是不惑之年的人,只觉身子骨疲惫不堪。
只想贾敬赶紧处理完王氏这些烂污事,他好回府休息。
就算看见了王氏递来的眼神,此时头昏脑涨,也想不出任何法子……
爱莫能助。
只听贾敬清朗的声音接着响起。
“念在王大人愿意出手帮你拿回族产祭田文书,消除后患。”
“又曾经生儿育女,与更三年丧,今次便不休弃。”
“关回佛堂继续圈禁,你身边这两个仆妇照旧跟进去伺候你。”
周瑞家的跟郑华家的面面相觑,就像挨了当头一棒,脸色灰败。
此番再进佛堂圈禁,只怕再也出不来了……
王氏问道:“敬大老爷,那我的奁产嫁妆怎么办?”
她即担心贾赦会再砸开她的私库,又担心贾母会挑唆贾政动她的嫁妆。
“贾存周那个……他绝对守不住……”
当着贾敬的面,到底没将窝囊废裙边仔几个字骂出来。
贾敬淡淡地道:“我亲自派人封存,等宝玉大婚之日便交还给他,如何?”
王氏原本是打算将嫁妆奁产收进佛堂,自己亲自看管。
不用开口也知道,贾赦贾琮那一对狼心狗肺的父子绝对不肯答应。
听贾敬这么一说,连忙点头答应:“多谢敬大老爷。”
王氏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线。
自觉贾敬比贾赦那混不吝好说话得多。
忙道:“佛堂阴冷,如今大雪寒天,炭火必须充足……”
“三餐饭食,四季衣裳不能……”
贾赦不等她将话说完,开口喝道!
“老子将大脸宝那凤凰蛋送进去佛堂陪你一起圈禁如何?!”
“分不清状况的蠢货!”
“得寸进尺的毒妇!”
说着便命人将王氏连同周瑞家的郑华家的,全部带回佛堂。
将那大门再度封上,依然只留狗洞送水送食。
此时。
马车粼粼驶回王子腾府的路上。
漫天大雪打着车外顶棚,簌簌做响。
透骨寒风从车窗车门缝隙里,悄无声息卷入。
平儿与丰儿齐齐打了个寒噤。
连忙一边一个搂住王熙凤。
又将她身上盖着的一床锦被紧了紧。
王熙凤在荣禧堂内那番折腾,早已使她力尽神危。
靠在平儿丰儿身上,胸膛急促起伏,鼻翼间喘息不定。
只见她双颊上眼泪不干,却听不见半点哭声。
丰儿可怜自家姑娘被休弃回娘家,都没能再见上贾琏那负心汉一面。
心中暗暗叹息少年结发,终成陌路。
只听平儿低声问道:“姑娘,我们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良久。
才听见王熙凤细声细气地道:“除死……无大难……”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她一行说,一行喘。
“贾赦,贾琮……”
“王家女……绝不会……善罢甘休……”
“你们……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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