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父亲,他夹在中间也很难做,一面是他最器重的儿子,一面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都不想令他们失望。可是如果一定要比较起来,他当然又还是会偏向沈宓,毕竟他才是未来他的接班人。
更何况,他虽然只有杜峻这一个外孙,心里也把他当亲孙一般地疼,可终究他是外姓。他能够因为沈思敏那句“半子”替她提提这个事,却没办法强求沈宓。让他接受沈思敏这样的赤*裸裸的打算已属为难他,他又怎么好再以沈雁的婚事去加以要挟?
杜家虽说还背着世家的称号,家产也都不薄,杜峻这孩子——虽说有些轻佻,但若严加管教,未必不能成材。可说来说去,杜家就是万般的好,沈雁也不是嫁不出去,等她长大了,京中这么多高官子弟,还不是任她挑选,自然不是非选杜家不可。
可是这些话虽则有理,他又怎好直接地跟自己的女儿说?
毕竟杜家的情况他是知道的,这次杜如琛的差事他也没帮忙,也并不好再伤她的心。
“你是说逸尘?”沈思敏眉头微蹙,想起这些日子听到的有关沈宣的糊涂,以及他对待陈氏那样的态度,目光便黯下来。“逸尘自然也不错,要论活跃,也许还胜子砚两分,但在沉稳与智谋上,终归还是稍逊一筹。”
沈观裕沉吟不语。
沈思敏望了他片刻,想起他说的那句未提儿女婚事,遂不再多说什么,替他沏了碗茶便就退出来。
走到庑廊下她又顿住步,想起沈观裕这番态度,她一颗火热的心竟又被浇了个冰凉。
她与父母亲情分向来深厚,可是这一次,她不相信沈观裕有真正站在她的角场替她去游说沈宓。他若落力了,如何偏又不提儿女婚事?沈宓是儿子,他是父亲,而且这弟子收的还不是别人,是自己唯一的亲外甥,沈宓就是心里不愿意,碍于情面他也得同意,嘴上说的几句推辞的话,又岂能当真。
沈思敏站在庑廊下,颇有些苍凉之感。
这府里原是她的家,这里的人原都是她的亲人,可是这一刻,她却觉得这些人离她那么遥远而陌生,沈观裕虽说疼她,一来不帮杜如琛争取差事,二来却连这样小小的事情都不替她促成,沈宓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连唯一的外甥也都不帮帮,哪里还有点亲人的情分。
果然那句老话说的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便是再回来,在他们眼里,也终归是别家的人了。
她勾头苦笑了一下,抬头再看这曜日堂,四处倒是记忆里的模样分毫未变,但看着总觉得像水里倒影一般熟悉而又不真实了。
沿着廊子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她忽然又抬起头来,走到院门外往二的方向张望了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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