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望过去:“魏国公回朝不是好事么?为什么要‘应付’?”
韩稷恍觉失言,挑眉望着地下,有片刻未语。
沈雁看他不语,自然也不好追问,便就干笑了两声,于清风里拢起手来。
她曾亲眼见过韩家母慈子孝上平下安,韩稷虽对幼弟严厉凶狠,但又处处透着关爱,然自家子弟去掺和这些宫闱之争,想来魏国公定是不会允许的,韩稷既说“应付”,多半是因着与楚王这层关系需要遮掩掩饰罢——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别的了。
月下二人默站着,影子落在墙上就如一副泼墨的画,旁边摇曳着的树枝,倒使这一切生动起来。
韩稷忽然站直,说起:“我去山上走走——”
“山上?”沈雁双眼立时亮起来,人也绕到了他面前:“那我也要去!”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在他面前竟这般无拘无束了。
韩稷望着她一脸毫不掩饰的期待,心里像是被蒲公英轻轻地掠过。本就是想来带她去的,可她这么紧张兮兮地,倒让人忍不住想为难为难她。他复又抱起双臂,拖长音道:“你怎么能去?黑灯瞎火的。再说就你跟我两个人,也多有不便。”
“那怕什么?你看见我就能看见!”说着她从荷包里倒出两颗鸽卵那么大的夜明珠,珠子一现出光华,甬道四面顿时便亮成了白昼,就连两丈远外侍卫们眼角的鱼尾纹都清晰可见了。“瞧见没?这可是最有名的祖母绿夜明珠,有了它们我根本不必担心!”
至于什么便不便的问题,那根本就不是问题好么!在京师的时候她都不知道私下里跟他单独相处多少次了,到这会儿来纠结这个,迟不迟了点儿?!再说了,她当然还要叫上韩耘他们俩,只要护国公夫人也知道她们俩跟韩稷出去,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韩稷已经无法反驳了,看着她只有摇头的份。
他们俩月下聊天的时候,毓秀宫里柳曼也呆着无聊。
柳府里她是最娇贵的二小姐,多的是人奉承她围着她转,可是到了行宫,处处要收敛,反而不如府里爽快。在殿里独自下了会儿棋,看着窗外月色正好,便信步出了廊来。看着栏外墙角那一溜又想起日在宫门外看到的一树芙蓉开得正艳,遂又出了长廊。
到了湘妃竹下一拐,忽然就听见竹林那头的宫门处有轻轻的说话声。
柳曼如脚步微顿,再往前走,便见一高一矮人影比肩往西宫门外去。
那高的男子绛紫锦袍八宝珠冠,负手在后悠然自得,一派富贵难言,不正是韩稷?再看他旁边轻轻蹦跳着的少女,绣衣素裙,脖子上的赤金大项圈分外夺目,不时地跑到他前方仰头倒退着跟他说话,赫然正是沈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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