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瞧着他眼神像是疼惜又像是郁闷,不免觉得奇怪,但抬眼一见他进了门后便掩上了房门,却又只好打住了前去追问的念头。
晚饭时沈宓去了上房寻沈观裕议事,沈雁瞅着华氏正闲,便就溜了过来问她:“父亲怎么了?怎么回来的时候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朝中又有人给他出什么夭蛾子了?”
按理说不可能啊,眼下大伙忙的忙西北撤军之事,忙的忙准备应对年底外任官员进京述职之事,就连郑王楚王都正被禁足之中,况且沈宓这次携妻带女地伴驾出游,这是多大的脸面,并不该有人会在这当口跟他过不去才是。
华氏斜了她一眼:“管好你自己的事便是,大人的事你少管。还有你父亲方才交代了,往后学着弋姐儿些少出门,说话就出十岁了,再落个没规没矩的名声出去,到时候轮到人家对你鸡蛋里挑骨头的,到时候你仔细着瞧!”
沈雁无语了,怎么说着说着把她给拐带进去了?她这些日子不是挺老实么。
但是到底不敢再追问了,蔫蔫回了碧水院,前脚刚跨进门槛,后脚还没抬便听见院里合欢树下传来细细的说话声。
“……真的假的?不是听说才跟着从围场回来么?怎么就病成这样了?”
“嗨,我听说那韩大爷幼时就带着病根的,这些年不过是他们太太求医请药将他好歹护着到这么大罢了,这次去围场,你想想,日日里马上奔波,还得操劳着圣驾安危,哪里有不劳累的?可不这么着几日下来,他终于还是顶不住了。”
“那真是可惜了……这韩大爷不是来过咱们府上一次么?我听人说他面容俊美得简直就跟画里的杨二郎一样,没想到竟是纸糊的人儿!”
“可不是?来日只怕连娶妻生子都成问题,总没有人愿意把自家女儿嫁给个短命鬼的!”
说着二人又边叹边轻笑起来。
沈雁不觉已走到了树下,出声道:“你们在说什么?”
小灶上负责烧水的杏儿与春桃吓了一跳,连忙屈膝行礼,说道:“回姑娘的话,奴婢们刚刚听说了一则消息,正在这里议着呢。”
“什么消息?”沈雁话虽是这么问着,一颗心却忽然堵堵地提到了喉咙口。
“回姑娘的话,是有关魏国公府的韩大爷的消息。”杏儿道:“麒麟坊外有人传得有鼻子有眼,说韩大爷从围场护驾回来就病倒了,而且病得还挺严重,这些日子由他们老夫人伴着去了庄子里调养,传说是在那里寻外头的大夫诊治呢。”
沈雁一颗心莫名咯噔了一下。韩稷病了?在行宫里时他生龙活虎,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怎么会突然就病重了?“不可能吧,他在围场里明明很好。”
“传说是他生下来就带着胎毒。”春桃补充道:“而且据说这毒还很难解,一直到如今也不曾除净。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韩家才一直没有申授他为世子。这次病重,听说就是因为他在围场逞强,过度操劳而引发了体内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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