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宓听说是韩稷派人送帖,而且来的还是他身边的大管事,不由多看了他两眼。
他知道韩稷棋下的不错,还做过顾颂的师父,曾经自己也曾提过要与他切磋,不过对于他突然之间邀他下棋还是有些许意外。在上次收了他两筐葡萄结果却损失了一枚扇坠之后,他尽量地避免与他接触,总而言之他不喜欢他接近沈雁,自己也不喜欢接近他。
他将帖子置于茶盘内,并没有打开,只淡淡捧了茶道:“近来有些琐事在忙,无暇脱身,等闲暇时再约令主小聚。”
辛乙见他催客,也不好多呆,含笑称了声是,便就告辞。
沈宓见得他出门,也拿着那帖子回了书房。
沈雁在廊下看见,尾随着他进了门,攀住门框说道:“您这两天明明很有空,昨儿还无聊说要约卢叔去钓鱼。”
沈宓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沈雁伸脚进门来,缠着他的胳膊:“就是下个棋而已,您就去嘛。用您举世无双的棋艺征服他!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什么叫做强中更有强中手,让他往后不那么狂那么拽,您也算是行了功德。”
沈宓横眼看她,一张脸拉得老长。
坏丫头,当他看不出来她是变着法儿地让他给那小子面子?
他偏不上当。提起笔来,佯装练字。
沈雁才准备继续,葛舟进来道:“二爷,乾清宫来人传旨,请二爷进宫去一趟。”
韩稷这里听得辛乙回复,说不沮丧是假的,但却又无可奈何。
好在平生受过的挫折够多,细想想这点小波折倒也不算什么了。
只是沈宓这里不答应见他,他却不便进行下一步。少不得又花心思在承天门设法偶遇,可惜也并没有什么机会单独说话。又生怕亲自登门唐突了对方,到底读书人都甚讲究规矩礼仪,不似行武之人般豪气干云,碰了这个软钉子,真是如同豆腐掉进了灰堆里,吹也吹不得打也打不得。
时间这么一拖就又过了几个月,这几个月里朝上立储的呼声更大,韩稷也不能花更多的心思在这事上,只得一面等待着沈宓松口,一面与楚王恢复了接触,而这番接触比起从前来又要更加小心隐秘,因为多了个魏国公在府,许多事不能不注意。
魏国公也有自己的公务忙,一面要留意皇帝对勋贵的态度,一面要顾着自己这边让宫里无机可乘,韩稷的婚事他也没落下,虽然被叮嘱不要告诉鄂氏,但每每与顾至诚他们一处闲聊,也总掩饰不了对沈家的兴趣。
顾至诚虽然粗枝大叶,但听得多了,也不由道:“改日我将子砚约出来喝酒。只不过他那个人很讲究,喜欢细品,就不知道恪叔你习不习惯。”
若是不习惯就算了。省得坐在一处气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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