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来,站在案尾朝郑王深揖。
郑王垂头良久,终是摆摆手,示意他去。
殿门口黯了一黯又恢复光亮,于英等沈观裕出了殿门,遂跪坐在郑王身侧,忧心地道:“皇后若当真如此,王爷可要早些找个对策方是。”
郑王望着桌面,一伸手拂落了面前杯盘。
沈观裕去了郑王府,没事人儿一样地回了都察院。
皇帝这里吃了药,也听程谓禀报完了经过。
皇帝端碗沉凝片刻,说道:“确定他未曾对郑王做些什么?”
程谓垂首:“不但没做,据说对郑王还十分恭谨。”
皇帝唔了声,也没再说什么。
沈观裕素日行事本就滴水不漏,虽说这事扯上了韩稷,但他暂且忍着不胁迫郑王什么也正常。
他也就不再追究,只着三司加快办理此事。
大理寺一经催促,果然就不敢再拖。
虽说案子查到一定程度上也出现了一些疑点,比如楚王郑王挟持华正宇的动机,又比如韩稷明明在场却又无人主动招出他跟案子有什么直接关系,上了刑逼得紧了便又交待韩稷如何救人,到底跟楚王之死有没有关系没有人敢说。
毕竟皇帝是皇帝,可韩家手上才真正掌握着京畿命脉。倘若韩稷矢口否,朝中起码有三四成的人会站出来声援,那样的情况下,对自己是完全没有什么益处的。何况掌管都察院的沈观裕还是韩稷的岳祖父,就更不敢大涡了。
于是大理寺就渐渐有了共识,倾向于定性为郑王手下过失杀人。
反正这是皇帝的自家事,就是郑王亲手杀了楚王,皇帝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再杀一个儿子偿命。
折子在八月上旬递进宫里,皇帝勃然大怒,口里道着“放肆!”脸色一片铁青,直瞪着下方躬身站着的文武大臣们,也不知道是怪郑王放肆还是怪责这些臣子们竟然敢当真把罪名扣到郑王头上。
纵凶伤人,看着比亲手弑兄体面些,可还不是因为有矛盾才行伤害?
郑王有了污点,朝中那帮文臣又岂会同意他即刻立储?
不即刻立储,朝中再生事端怎么办?何况他也着实需要有个信得过的人来帮着自己了。
皇帝从前不着急立储,到这个时候却急得虚火直冒,朝臣们眼观鼻鼻观心,并无人有劝慰的把握。
倒是柳亚泽一贯会做人,说郑王失手杀了楚王,近来因为愧疚也十分不安,以致于忧心成疾,可看在其知错思过的份上保住亲王爵位,且仍闭府思过,直至他身子恢复康健时再行惩处。
没人有什么意见。
因为一则这是皇帝自家事,只要祸及他人谁还会去纠缠什么。二则柳亚泽以病为由倒并非信口胡言,看守郑王府的羽林军统领早就传话进宫说,郑王近来还真是病了。这几日皇帝指派了太医前去诊病,这都是大家亲眼所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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