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沈观裕厉害,但没想到会这么厉害。他屏息了片刻道:“那如今要怎么补救?”
柳亚泽沉吟着。说道:“眼下倒是可以再追加一道旨意过去,但沈观裕他们既能矫旨,必然也会有所准备,而眼下辽王已然在对郑王穷追不舍之中。臣恐怕就是旨意能够传下去也来不及了。”
“那究竟如何是好!”皇帝气急败坏。
柳亚泽垂下头来,“或许去旨给鲁亲王,命他一面营救郑王。一面辗转传话给辽王尚且可为。”
“那就去办!”皇挥着袖子,已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柳亚泽颌首。又道:“魏国公夫人新近染恙,不知道皇上听说这件事没有?”
皇帝凝眉打量他:“你想说什么?”
柳亚泽道:“韩家对外宣称魏国公夫人乃是被恶奴所伤,但不知皇上想过不曾,既是家中恶奴,又怎么会偏偏伤中了家中主母,旁人安然无恙?再者这恶奴究竟哪来的胆子,竟敢刺伤家主?而且这么在的事情,韩家竟也未曾上太医院请太医看诊,皇上不觉得这事有些奇怪么?”
皇帝默了默,说道:“纵然是有奇怪之处,眼下与朕又有什么关系?”
柳亚泽道:“乍看是没什么关系,可是皇上请想想,如果韩家没有什么秘密,为什么他们太太病了两个月也不请太医?而且他们不但没请太医,就连外头的大夫也只是溥衍了事,臣让人盯了几日,发现他们请医也是隔三差五地换,难道不是应该固定请一个人看诊么?
“臣总觉得,他们府里像是藏着什么秘密,而这个秘密,似乎还很大似的。”
皇帝听到这里,也开始觉得不对,他郑重道:“他们能有什么秘密?”
“有什么秘密臣不知道,但是,皇上却可以命人去查。”柳亚泽直起腰来,“这个时候韩家沈家的任何疑点我们都不能放过,当他们全副精力都放在拥护赵隽的事上时,我们反其道而行之,从他们的后方打开口子攻入,说不定反而能取得意外效果。”
皇帝捏着手上的朱笔半晌,咬牙道:“来人!”
韩家父子俩这一日都不见人影,沈雁傍晚上鄂氏房里张罗她用了些汤水稠粥,又去到慈安堂里侍侯太夫人用了晚饭,也还不见有消息回来。担心倒是不会,只是因为牵挂最新的情况,未免有些焦急。
这里吃了饭与胭脂辛乙说了些里外琐事,好歹听见外头有动静来了,连忙迎出去,就见韩稷大步进了门来。
“怎么样了?”沈雁迫不及待地问,“郑王这一出来,是不是就可以布署让柳亚泽下狱的事了?”
韩稷大步进门灌了杯茶下肚,说道:“现在要捉柳亚泽下狱是说话间的事,有了上回在宫里赢的仗打底,你以为皇上还会忍耐他很久么?如今的情况是,一旦辽王杀了郑王,皇帝必然会降罪柳亚泽无疑,而倘若没杀成,咱们的人也会趁机把郑王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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