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韩稷一辈子还长,他这么多年的努力不仅仅是为了复仇而已,复完仇后,他那学成一身的兵法武艺又要用到哪里去呢?即使赵隽不会猜忌他,那么因他这欺君之罪,还会让他继续这么威武风光下去么?而且那个时候他并不是魏国公世子了。
她不是非得做风光的官夫人不可,只是如果赵隽因为没早知道他的身份而责怪他,对他心生隔阂的话,心疼他无法施展才华罢了。
“先不说这些。”
韩稷拍拍她的手,“万一他怪我,那不做官就不做官吧,咱们不做官,也饿不死的。”
沈雁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站起来。
这件事到底没有那么紧迫,随着翌日又连绵不断来访的命妇女眷们的到来,以及辛乙打听回来的外头的消息,沈雁其实已经无暇顾及了。
赵隽的动作挺快,当日上晌已经命钦天监排出吉日,六月初三太上皇以及所有嫔妃们皆搬入南宫,从此不理朝政,不得接见朝臣,无事不得出宫,相当于被软禁。而太后仍居永福宫。至于登基的日子则在半个月后的六月初九,等于是承庆帝刚刚搬出乾清宫,这里便要登基。
于是从眼下开始,各司便开始制作龙袍冕服冕冠,以及草拟各项登基事项。
而赵隽在登基前的这半个月里也没闲着,先是第一时间将柳亚泽交与都察院大理寺和刑部联合审讯,又将给陈王平反的要案交给了沈宓。而后紧接着又委任了鲁亲王世子内务府总管,消息传出京外,前军营紧张了一向的局势松下来。
这些日子京师内外简直是欢声笑语一片,各大戏社茶楼酒肆空前爆满。街头巷尾议论的话题不是陈王昔年行下的丰功伟绩,便是大周新君近来广开言路重用贤臣抚恤忠烈后辈,京师从陈王死后到如今整二十年,终于让人有了心里踏实的感觉。
当然最初人们还是抱着观望的心情。
可是随着柳亚泽罪证的逐步披露,都察院每隔一段时间对陈王蒙冤案的逐步公示,再者又有朝中一系列利民的手段出台,再之后又传出包括内阁几位元老及四家第一代出身国公爷在内的一批八位大臣被授于“建元八贤”的称号时。大家终于相信这蒙了二十年阴云的大周天空要云开日出换新天了。
这几日里。京师里相互串门走动互道喜悦的人也特别多。
赵隽以往给人的感觉总是慢吞吞地又没有什么迫人的声势,但这番动作却似于无声处听惊雷,让人心生佩服。当太子那些年积累的经验和学识。碧泠宫中那些年的沉淀,使他更加成为了一个不张扬不浮躁的年轻君主。
沈雁这些天除了应酬到府的命妇,也要忙着参加六月初九登基大典后的宫宴。
胭脂去沈家回来带来的消息,华氏这些日子不比她闲多少。沈宓深受赵隽重用,又是韩稷的岳父。这样的身份在朝中已是无第二份了,上门拜访的命妇除了文官,竟是连武官夫人也有去。沈家如今的威望,又让人看到了当年沈观裕身为首辅时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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