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这种慢性毒最忌大喜大怒,七情波动,否则会更加深入肺腑,难以根除。”
莫神医心一横,“我刚才给您把脉,只觉肾气充盈,隐约有翻腾之势。但解毒期间最忌男女之事,最好……想都别想!”
商渡眼神幽幽,“你在暗示什么?”
莫神医捋着胡子嘿嘿笑,他要是连这男欢女爱的脉象都看不出来,那这几十年可白干咯!
再说他今天刚见过姜穗宁,小丫头满脸的桃花春意遮都遮不住,难不成还能是跟别人好上了?
“年轻人,要克制,克制方是长久之道啊。”他摇头晃脑说道。
莫神医开了药出门,面前忽然出现一道人影。
是鹊十三。
他哼了一声,没好气道:“小子,还想砍我呢?”
“……请神医救命!”
鹊十三扑通一声跪在他面前,语气诚恳:“督主中毒那晚,我们还有两个兄弟也受伤了。小子医术不精,未能诊出他二人是否也中了毒,求您大人有大量,也帮他们看看吧!”
虽然冲动鲁莽,但心地还算纯正。
莫神医对他有了几分改观,故意吊他胃口说:“我只答应给你家督主看病,我管别人死活呢?”
鹊十三咬了咬牙,忽地抽出腰间佩刀,双手奉上,“只要您能消气,小子任凭处置,绝无怨言!”
“起来吧,我闲着没事捅你干嘛?我又不是杀猪的。”
莫神医佯装踢了他一下,抬抬下巴,“愣着干什么,带路啊。”
“哎!”鹊十三一个激灵蹿起来,高兴地冲着莫神医傻乐,“我替兄弟们谢谢您!”
*
冬娘正在屋里缝衣服,就见闻樱玩得满头大汗跑回来,“娘,我要喝水!”
她放下针线,对随后进来的彩秀无奈摇头:“你们又陪她瞎闹腾。”
彩秀笑嘻嘻,“小姐说了,过年就要高高兴兴的嘛。”
冬娘起身去给女儿倒水,一转身就见闻樱手里拿着一个沉甸甸的钱袋,献宝似的给她,“娘,这是莫爷爷给我的压岁钱,您帮我收着,我要留着买糖吃。”
冬娘一惊,连忙打开钱袋,被里面零零散散,至少有七八两的碎银子吓了一跳,生气地拍了一下闻樱的后背。
“你这孩子!怎么能随便要人家东西?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闻樱哇地哭起来,抽噎道:“是,是莫爷爷非要给我的……”
“冬娘姐姐,你别怪闻樱,孩子小可以慢慢教嘛。”
彩秀赶紧上前哄着闻樱,又对冬娘解释:“当时我也在场,是莫老先生坚持要给闻樱的。你进府晚不知道他的脾气,就跟老小孩儿一样,他觉得跟闻樱投缘,所以就给了,再说这点碎银子对他也不算什么。”
冬娘动手之后也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不安地咬住嘴唇,连连摇头,“无功不受禄,这也太多了……”
她和女儿能留在姜家已经是老天大发慈悲,姜穗宁和她院里丫鬟都对闻樱十分喜爱,但这并不是她得意忘形的理由。
她名义上只是姜家的奴婢,如果闻樱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从小就想着不劳而获,那她将来会活得很痛苦。
冬娘把钱袋塞给彩秀,“等下次莫神医再来府上,你帮我还给他,就说好意心领了,我们真的不能收。”
彩秀不要,“姐姐,你这是给我出难题呢。我刚才就帮闻樱拒绝过了,还差点惹了老爷子不高兴呢。”
她想了想,提议:“我看老爷子平时不修边幅惯了,身边也没个人照顾,要不你给他做双鞋当做回礼?你做的千层底布鞋可好穿了,我今儿还穿着呢。”
彩秀一边说,还一边抬起裤脚给冬娘看。
冬娘面带犹豫,“这些银子都够买几十双鞋了,人家可是神医……能瞧上我的手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