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沅湘打量着何夫人闪烁的神情,恍然大悟。
“你该不会是在外面吹嘘,这百雨金是何家开的吧?二妹妹将来的嫁妆,还想让我给她出?”
何夫人小声嘀咕:“姜家那么有钱……”
哪怕是从手指头缝里漏出点,都比何家家底强上百倍啊。
何夫人试图说服她:“汐儿嫁得好,将来对你也有个帮衬啊。”
“就她那个脾气,不连累我就不错了,还帮衬?”
何沅湘丝毫不为所动,还劝她:“你要真想给她找门好亲事,就别眼高手低。高门大户看似风光,内里的弯弯绕绕是她能玩得转的吗?”
她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可不想再被连累了。
何夫人不服气,总觉得何沅湘话里话外看不起她的宝贝女儿,生气地拉着何汐君走了。
一边走,一边故意说给周围人听。
“你大姐是嫁进福窝,就不管咱们死活了。罢了罢了,咱们以后也不过来讨人嫌……”
这时三楼的伙计跑下来,“曼娘姐姐,刚才那一桌还没结账呢。”
曼娘下意识地看向何沅湘。
何沅湘叹了口气,“我来付吧。”
“娘,咱们好像没付钱就出来了。”
回去路上,何汐君拿着金簪沾沾自喜,突然想到这件事。
何夫人没好气道:“我是她继母,你是她妹妹,她好意思管咱们要钱?”
结果第二天何大人下衙回来,就气冲冲地到她房里。
“谁让你带着汐儿去给湘儿捣乱的?”
他今天正在工部好好当值,女婿姜逸突然找过来,当着同僚的面说他家里人吃饭不给钱。
还说这次就算了,就当是他们做晚辈的孝敬长辈,但下不为例。
何大人的老脸都没地方搁了,憋了一肚子火回来。
“我为了谁啊?还不是为了咱们汐儿的婚事!”
何夫人生气地嚷起来,两个人大吵一架,何大人搬去书房睡了好几天。
*
市井间的生活一如既往,朝堂上却是风波不断。
出兵北境,封明德在运筹粮草、调度物资方面立了功,一时间在朝中人望高涨,地位越发尊崇。
与之相反的是,大将军齐仲威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因为封三的死,齐仲威和封明德结了仇,齐元武被顺康帝下旨廷杖,结果被打断了腿。
虽然当时就给接上了,可大夫说伤到了经络,以后顶多能如常人一般行走坐卧,但骑马习武却万万不能了。
这对一个武将来说,那真是废了前程,比死还不如。
齐仲威只能转而培养其他儿子,但封明德却在他上报申请军功的折子上处处为难,给他使绊子。
更让他心寒的是,顺康帝似乎也默许了封明德的刁难,丝毫不顾及宫中的贵妃和大皇子。
齐仲威憋了一肚子火,私下串联武将,频频对封明德为首的文官发起攻讦,两派人打得热火朝天。
他本人更是干脆上书请辞,说自己连年征战身体吃不消,要辞官回家养老。
可齐仲威今年还不到四十,正是一个武将的黄金年龄,哪门子的告老还乡?
这下子更是激起了武将们的同仇敌忾,颇有兔死狐悲之感。
后宫里的贵妃更是整日哭天抹泪,天天传太医来看诊,弄出一副病重不起的架势。
太子已经重新回到朝堂上,看着大皇子一系被封明德打压得毫无还手之力,越发欣赏他的识趣,从东宫赏了很多东西到封家。
结果顺康帝在此时突然又抛下一个惊雷。
“朕近日身子不爽,立春的祭天大典,众位爱卿看看,谁去合适啊?”
太子愣住了。
往年立春祭天都是顺康帝亲自去城外主持,从无缺席。
就算顺康帝不去,那也应该让他这个储君去啊,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立马跪下来,语气诚恳:“父皇,儿臣愿为父皇分忧!”
顺康帝看着满脸期待的嫡子,缓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