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蕙脸色发白,似乎被吓坏了的样子。
顺康帝也看到了这段,脸都黑了。
口供上还说,耿文耀起初是觉得好玩,后来又觉得年轻少女的皮肉嫩滑,比小羊羔子还好吃,甚至还逼着他们一块加入……
“孽障!”
顺康帝怒不可遏,抄起手边的茶杯,劈头盖脸就往耿文耀身上砸。
瓷片碎裂的声音惊醒了华阳长公主,她一睁眼就看到顺康帝在打耿文耀,一翻身从担架上跌落下来,不管不顾地去扑到耿文耀身上,一边冲着顺康帝大喊:“皇兄!耀儿是你亲外甥,你怎么舍得对他动手?”
“朕没有这样的外甥!”
顺康帝气得嘴皮子直哆嗦,“你看看他都做了什么好事!”
说完,他又将那一叠供词摔向华阳长公主。
华阳长公主捡起来飞快扫了几眼,面上露出委屈的神情。
“不就是打杀了几个奴婢,皇兄何必要小题大做?哪家高门权贵没有些腌臜事,耀儿一向最是乖巧听话,从来不惹是生非……”
顺康帝怒极反笑:“朕宁愿他像那些纨绔子弟一样惹是生非!总好过他偷偷摸摸杀人埋尸,还吃人肉!”
这简直就是畜生所为!
华阳长公主愣了一下,随即哭得更大声了。
“我的耀儿命苦啊!小小年纪就离开爹娘,一个人孤零零地来到京城,唯一的亲舅舅也不关心他,否则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顺康帝气得直瞪眼睛,“你自己生的好儿子,你还怪起朕来了?”
“我不怪你怪谁?”
华阳长公主一屁股坐下来,撒泼打滚。
“当初是你非要让我们送耀儿进京的,我知道你信不过王爷,非要耀儿来做这个质子……我千里迢迢嫁到东南,你都不信我这个亲妹妹……我们母子分离十几年,你要是多关心关心他,经常把他叫进宫里,他又怎么会孤单寂寞犯了错……”
顺康帝气得胸口不停起伏,呼吸越来越重。
“陛下息怒,听臣妾的,吸气,呼气……”
姜明蕙赶紧替他顺气,又让梁公公赶紧把冲虚道长炼的金丹找出来。
华阳长公主一抬眼看见姜明蕙,更气了,大声道:“皇兄宁可宠着这个狐媚子,也不肯多看看我的耀儿!”
“你闭嘴吧!”
顺康帝好不容易缓下来的情绪,又被华阳长公主这莫须有的指控气得脑瓜子直嗡嗡。
“宸妃进宫才几个月?你儿子都作孽好几年了!”
他指着华阳长公主,“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你未出嫁前就脾气暴躁,被你折磨死的小宫女有多少,你自己数得清吗?!”
华阳长公主梗了一下,随即不服气地辩解:“都是些下贱奴婢,谁让她们不好好伺候我,死了也活该!”
此言一出,就连垂首侍立一旁的梁公公都不由皱起眉头。
这么多年过去,长公主还是这个性子,根本不就把他们当人看啊……
顺康帝只觉得心累,不想跟这个胡搅蛮缠的妹妹再多费口舌了。
“传朕旨意,着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司会审,彻查耿文耀之罪……”
“皇兄!”
华阳长公主一听要动真格的,这才着急了。
若真启动了三司会审程序,她的耀儿岂能活命?
她瞬间变脸,哭得哀哀切切,“皇兄,求您收回旨意吧。臣妹知错了,以后一定好好教育耀儿,他再也不敢了……”
顺康帝不为所动,冷冷地看着她。
华阳长公主大脑飞速运转,忽地灵光一闪,“皇兄,我有重要情报,事关东南安稳,我只和皇兄一个人说!”
事已至此,她只能用那个消息,保住耀儿一条命了……
果然,顺康帝眉头微蹙,面上浮起沉思之色。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道:“华阳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
却没再说让梁公公传旨,三司会审的事。
“陛下,您切勿再动气了。”
姜明蕙关心地劝了一句,便起身退到了后殿。
商渡眸光微闪,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勤政殿厚重的大门缓缓关闭,门扉合上的那一瞬间,商渡回过头,看到华阳长公主已经走到了顺康帝身边,正附在他耳边低低说着什么。
出了宫,商渡叫来鹊十三。
“你去杜家一趟,该给杜小姐换药了。”
鹊十三面上浮起一丝茫然。
杜引萱的情况很稳定,不用换药啊。
商渡扫了他一眼,淡淡道:“你只需要告诉杜将军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