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见袁青枫丝毫不肯提起云裳,于是按捺不住,问道:“老爷,你要拿云裳怎么办?”
袁青枫面露难色,说道:“我……”
齐氏说道:“云裳到底是个好端端的女儿家,在咱们家虽是老太太的侍婢,可是谁也未曾将她当下人看,老太太也本想着将她嫁出去的,拖到现在却被你给占了身子,你难道就想这么置之不理,让人家姑娘怎么活下去?”
袁青枫迟疑问出口:“太太的意思,竟是要我将云裳……”
齐氏捶了他一把,嗔怒道:“别装样,难道你以为我看不出你们郎有情妾有意,早已暗通款曲?不过老爷,今日我话先搁在前面,我虽愿让云裳进门,可也是看在她是好人家女儿的份上,老爷如若还跟那些不干不净的人纠缠着,我听了后自是会闹将起来,让整个家里都不得安宁,这如果便是老爷所愿,老爷尽管试试就是。”
袁青枫现在满心都是齐氏同意自己纳云裳之事,欢喜得紧,抱起齐氏便转了一圈,严妈正捧着药进来,见状忙大叫道:“老爷,使不得,使不得……”
袁青枫见严妈大惊小怪,心里颇有些不悦,严妈说道:“老爷,小心太太的身子,太太如今可是有喜的人了,娇贵得很。”
袁青枫闻言,惊喜万分,扶着齐氏小心坐下,问道:“几个月了?怎么先前没告诉我过我?”
齐氏嗔怪道:“老爷心里都是些美娇娘,什么时候注意过我?旁人都瞧出端倪了,单单老爷就没瞧出来。”
袁青枫笑着说道:“怪不得你这些时日都不肯让我宿在这边,原来如此。我真是太欢喜了,曼蓉,这些时日,你只管好好养胎,将府里的杂事交给林姨娘、乔姨娘去管,清闲自在地生下孩子便是。”
齐氏却不肯答应,袁青枫知道她怕林、乔两位姨娘分权,于是也不再劝,想着要去老太太跟前报喜,齐氏拗不过他,只得任他去了。
袁青枫去老太太那边之时,老太太仍在佛堂诵经,他见左右无人便又进了云裳的房间,云裳正在换衣见袁青枫进来骇了一跳。
待到老太太和苏妈回了房间,云裳仍旧未从房间里出来,苏妈说道:“老太太,刚才听人说,昨儿个老爷去乔姨娘那边时,太太让珊瑚给拦了过去,后来才发生……”
袁老太太冷笑,说道:“原以为会有多少手段,没想到就是这么不济的,竟耍了这么个见不得人的花腔。那云裳也真是,平日里我那么抬举她,谁知就那么将自己送了出去,在咱们家呆了那么久,难道还看不出水深与否?”
“老太太,如今还在房里窝着呢……”
老太太怒道:“贱蹄子,她以为她巴上太太就是有用的?算起来袁家到底是谁说了算,白长了一双水灵大眼睛瞧不清楚?”
“老太太的意思,到底要不要成全老爷和云裳?”
“想得美,你又不是不清楚,当初我也有过这个心思,但是找人来算过,云裳与青枫八字不合,我怎么能将云裳放到青枫身边去?如今,她们想着这么轻易成全此事,我自是不肯答应。且等着看,我如何拿捏她们。”老太太将茶盏重重放下,怒道。
正巧,袁青枫进了房门,见老太太一脸不悦,陪着笑说道:“老太太……”
“你还有脸进门?你作出了什么样的丑事,你竟是不知?先前去了镇国公府,便将招来了林姨娘带着身子进了门,如今又与云裳私相授受,传言出去咱们袁家的体面何存?如果仅仅是你们自个丢人现眼就罢了,素琴也大了,底下还有三个妹妹,将来说亲之时,叫别人如何看待她们?”
袁青枫这时,也知事态严重,说尽好话还是难消老太太怒气。
“老太太,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与云裳无关。事已至此,我如果不将云裳纳了房,她该如何……”
“你也不必为云裳担待,她既然作出这么不顾脸面的事,我如何饶得了她?她如果乐意留在侯府,便进佛堂后院住着,从此无事不得出入。如果不愿留在家里,我要么将她送进庵里,要么便将她随便打发到一个人家,是妾是婢都是两说的。”
“可是太太……”
“休得跟我提起她,要不是她从中怂恿,云裳也未必有胆子作出此事。回头我少不了会惩戒她,否则带坏了咱们家的姐儿,她罪不可赦。”
袁青枫急切说道:“老太太万万不可,曼蓉如今怀了身孕……”
三日后,袁青枫纳云裳进门,她本姓沈,丫鬟婆子们都称呼她一声沈姨娘。老太太念及从前服侍有功,又给她指派了两个丫鬟玉兰、君梅伺候着。再加上进门之前,齐氏又找人来给云裳和袁青枫合过八字,那相士说得天花乱坠,;老太太明知会有些水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曾理会。
因齐氏怀有身孕,老太太将她宠上了天,让苏妈送来好些安胎补身的人参、鹿茸。齐氏怕这些东西火大,于是也不敢用,只让严妈好生收了起来。
齐氏又在饮食上百般注意,特地在院子里开了小厨房,不再从大厨房里要吃的喝的。老太太本来不许的,但是也知道齐氏顾忌何事,为了袁家子嗣,也都一一应了。
袁青枫听说齐氏那日上午差点喝了堕胎的药,还是锦画冲撞撒了药躲过一劫,大为光火。又去找过锦画,让锦画回忆那日是否瞧出任何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