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皇后眼中精光一闪,瞬间即逝,抬脸看向鸿沉之时又是一副端庄淑雅的模样,缓缓说道:“鸿沉,这断曲乃是不祥之人,死了总比不死要稳妥些。莫要为了一时情爱失了心智,做出过头之事才是。”
“鸿沉谨听皇后娘娘教训,只不过这断曲,鸿沉势在必得,即便是闹到父皇跟前,也无从怨悔。”四皇子鸿沉淡淡说道。
赫连皇后面色有些难看,二皇子紧抿着唇,暗瞪了四皇子一眼,那小太监扯了扯二皇子的衣袖,一脸惶恐地望着他,二皇子轻轻拍了拍那小太监的手,示意他安心,这一幕恰巧叫赫连皇后看见。
赫连皇后满脸厌恶地看向那小太监,却无可奈何,只暗自将嫌恶藏在心中,决意要慢慢收拾他。心下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更没有忽略鸿沉口中所说将此事捅到晟帝面前的语风,这正是赫连皇后的软肋,她原本见赫连誉情系锦画,心疼亲侄儿赫连誉,于是才将蜜柚带上大殿威逼锦画答应赫连誉。
可是,却遗忘了更重要的一环,蜜柚是锦画的丫鬟,与锦画相熟的皇子自是清楚的。所以,如果当真不能顺了鸿沉的意,被他告发到晟帝面前,到时候便不能轻易为二皇子稳妥收场了。
只不过,赫连皇后心中也在疑惑,这鸿沉生性淡泊,甚至与人争执,除了那年将二皇子推下比武台,也不曾做过什么出格之事,即便晟帝将他发落至皇陵看守,他也未曾有过怨言,如今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在澄瑞宫不惜威胁自己,也要将蜜柚带回景治宫?
难道说,他也是喜欢上了锦画这丫头?
赫连皇后再度重新审视起锦画来,见她眉目清秀,眼神中有着超出同龄的淡然沉静,虽有些忧愁,眉头紧蹙,却无妨她诗书在腹的风华。
二皇子干笑了几声,说道:“这算什么?英雄救美,还是救美人的丫鬟?你们几个巴巴得就为了护着她?不过就是一个女娃儿,有什么可稀罕的?老七、老四还有誉儿也就罢了,老三,难道连你也掺和进去不成?”
三皇子鸿泽没有理会二皇子状若调侃的嘲讽,朝赫连皇后告罪请辞,执起锦画的手,便欲将其带出澄瑞宫。
赫连誉不甘,上前阻拦,却被赫连皇后喝止,赫连皇后笑着说道:“誉儿,你回本宫身边来,安安静静得坐着不要再开口说话,你想要什么,本宫自会给你一个交代。鸿沉,你不是要将断曲带回景治宫吗?尽管带回去吧,只不过断曲是戴罪之身,你就这样将其带回去,于情理不合于法制有违,杖棍十下却是有必要的。”
鸿沉看了锦画一眼,后者正为赫连皇后肯饶过蜜柚性命高兴,不妨听见赫连皇后说要将蜜柚杖棍十下之时忧心起来。
蜜柚见状,忙朝锦画勉强笑了笑,要她释怀不必忧心,那苍白容颜似是随时都要倒下,锦画不放心,要上前去之时,不妨却被身侧的鸿泽抓得紧紧的。
冬荷领赫连皇后之命,将蜜柚拖了出去,杖毙之下,锦画站在大殿上,只听见棍棒瞧在背上的闷哼声,却丝毫不曾听见蜜柚哭出声来,心下不禁唏嘘不已,这样的蜜柚,到底是如何的隐忍?
锦画不曾挪步,身侧的三皇子低喝道:“她如今已经是四弟宫里的人,与你再无关联。你如若再为她出头,只怕对四弟都不好交代。听我的话,离开这里出宫去,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