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能够知道真相的人,都在侯府中。绣屏要出去找寻的人,便只能是当年那些……
蕴画念及于此,心中略有些不安,于是借以探望老太太为名,稍稍漏了些许口风,说及乔姨娘似是怀旧,近日不断忆起曼书、蕴画出生之时,许是念得紧,又恨不得让绣屏将当日在场的人请进府,一并说个痛快。
那老太太苍老浑浊的眼神,倏地变得犀利澄明,似是将心弦崩断,而一旁的苏妈则紧紧抓着帕子,面色发白,不住拿眼看向老太太。
蕴画见状,也不再多言,老太太心中有事,无暇与之闲话,便让她先行离开了。
到了后半夜,樱桃来说应年已经醒转,又请了张大夫来看过,要应年暂时休养一段时间为宜。蕴画安了心,当夜睡得倒也踏实。
待过了几日,镇国公府终于有了些动静。赫连誉求得老国公恩允,前来侯府换亲。每个人都在咀嚼换亲这两个字的意味,不是退亲……让那些想要看靖远侯府笑话的人,大失所望。
蕴画听说过此事后,愁郁难消,顿时犹如寒凉之意腻上心头。
蕴画去齐氏房中探望应年之时,齐氏曾经问过蕴画是否想要嫁进镇国公府,蕴画只答不愿。齐氏不解,毕竟赫连誉出身显赫,其姑母又是母仪天下的中宫之主。只是,她到底疼惜蕴画一些,知道蕴画在宫中之时,曾经与众皇子、赫连誉接触过,诸如小女儿家的心事,她也有些明白过来。只是不知蕴画到底是倾心于谁。
罢了,罢了,众人皆有缘法,蕴画聪慧过人,她只要从旁护着周全,终会让其得偿心愿。
赫连誉进府的前一日,蕴画从齐氏房中回来之时,特地嘱咐过荔枝、樱桃,无论谁来都只说自己身子不适已歇下。可是未成想,蕴画进了房门,赫然看见曼书坐在里间,正翻看蕴画桌上的经文书卷,一副冷漠疏然的模样。
蕴画皱了皱眉,挥手让荔枝和樱桃退下,独自进了里间与曼书说话。
“明日赫连公子就来了。”
这还是蕴画第一次从曼书口中听到她称呼赫连誉为赫连公子,心中一怔,也没有言语。
“他是要来换亲,四妹妹,你可知这换亲是个什么意思?”也不待蕴画回话,曼书自顾自说下去,“他是将这镇国公府的嫡长孙媳的人选,从我换成你。四妹妹,你可得偿心愿了?”
蕴画皱了皱眉,说道:“三姐,此前我从未对赫连公子有意,此后,你该清楚,我更不会对他有情。”
“那你证明给我看。”
曼书倏地转过身,蕴画看见她手中兀自还握着一把匕首,眼神凶厉,似是带着难消旧恨朝自己缓步走过来。
“三姐,你这是什么意思?”蕴画难免有些惊慌,不过她还是始终不肯相信曼书会有胆量在自己房中将自己杀死,她是那么想进入镇国公府,又岂会不知,如若将自己杀死,即便逃过侯府惩戒,也断不会被镇国公府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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