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个时候,钟离瑾才发现这个一向冷清话也不多的三姐心却是热得,而在她的心里一直都记着她的这份情。
若不是今天在街上偶然看见那个钟家少爷,钟离瑾险些就要忘了那个毁了她三姐的男人!这一次,她不会再眼睁睁的看着钟离瑶若踏进那个水深火热的了钟家!
正失神时,钟离瑶若足尖一点,柔荑轻挽,水云袖垂在身侧,一舞毕,她才发现坐在院子里的人,湖水一般静的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脸上冷冷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钟离瑾?你怎么在这?”话语里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淡漠。
“婉若游龙,翩若惊鸿,当真是天人之姿。”钟离瑾由衷的称赞。
钟离瑶若却眼也不抬,仿佛钟离瑾说的根本不是她一样,只是又问道,“你来做什么?”看她那表情,若是钟离瑾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她一定会冷着脸把人赶出去,也难怪钟离家的兄弟姐妹都不愿意与她相交。
好在,钟离瑾是知道她的性子,毫不介意的笑着,“瞧我都忘了正事了,来看看,这是百里绣庄做出来的舞衣,三姐你穿着这一身必定能在中秋晚宴上夺魁。”说着,钟离瑾把手里的衣裳抖开。
暗金的水红牡丹袍广袖长袍,内衬碎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一双白底金丝暗花飞蝶绣花鞋摆在一旁,她穿上必定惊艳四方,只一眼,钟离瑶若便喜欢上了这件衣裳。
“瑾儿知道三姐为了这次的中秋宴下了大功夫,就差一件合心意的舞衣了,三姐看看,这身衣裳如何?”
钟离瑶若却不语,淡漠的眸子看向钟离瑾,“为何要送我?”
“自然是因为瑾儿把三姐当作了亲姐,”一抬眼,看到钟离瑶若不解的目光,钟离瑾叹了口气,“我是知道的,前些日子我落了水,若不是三姐出手相助,恐怕我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闻言,钟离瑶若的眼一闪,淡淡问道,“这与我有何干系?”
“那一日,若不是三姐将顾姨娘支走,只怕临湘是带不回灏儿,这份恩情,瑾儿一直铭记在心。”
“不过是巧合罢了。”
钟离瑾看着钟离瑶若笑,“是不是巧合,三姐知道,瑾儿也知道。”复又抬眼看进她的眼里,“三姐,在我心里你便是亲姐。”
随后钟离瑾将衣服一收,放进托盘,“三姐,你便收下吧。”后退一步,钟离瑾一拱手,“瑾儿在此,先祝三姐一举夺魁。”
“我还有事,便不叨扰三姐了。”
钟离瑶若看着钟离瑾远去的身影,又垂下眼凝视了石桌上静静摆着的舞裙半晌,最终还是伸手将它收进了屋里。
钟离瑾也确实有事,金中酒楼的账本拿了回来,钟离瑾打开一看,果然是没有理清,乱成一团糟的账本,不花些功夫恐怕是理不清了。
挑灯夜战,用了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钟离瑾才算把整个账本理清,把有问题的帐一笔笔都做了标记了。
看着几乎满篇都是问题的账本,钟离瑾决定,再去一次金中酒楼。
才一看见钟离瑾,店小二就笑的跟花似的迎了过来,“三少爷,您来了,快,里面请!”进去上了二楼,小二又殷勤的给她擦了擦凳子,“三少爷,您坐!我给您倒茶”
“行了,去把你们掌柜叫来!”钟离瑾喝止他。
“哎!你稍等!”弓着腰小二又快速的退了下去。
没一会儿的功夫,掌柜的就急匆匆的跑了上来,立在一旁脸上是掩也掩不住的心虚和胆颤。
“我记得掌柜是姓薛?”端起茶,用茶盖拨了拨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脑子里始终紧绷着一根弦的掌柜在钟离瑾开口的一瞬间险些就跪了下去,待听清她的问话的时,才又勉强稳住心绪,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虚汗,又答,“是是。”
钟离瑾侧目看了他一眼,“薛掌柜好像很紧张?”
“没、没有。”薛掌柜垂着眼,根本不敢抬眼,心里却大为诧异明明是个不过十二岁的稚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势。
“薛掌柜和钟离家签的是十年的活契?”虽是问话,但钟离瑾的神情分明是早就了然于胸,“家中还有何人?我听说你的母亲身子不好,需要上好的药材吊着?”
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只见薛掌柜的脸色越发的白,再也支撑不住,猛地跪倒在钟离瑾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