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他身边却连一个能随心所欲闲谈的人都没有,胡亥跟随父皇前往东南之地已过两载,父皇又遭行刺,一场大战再所难免,也不知道胡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他在的时候,我从没觉得寝房如此空荡,让人睁开双眼都不知道身在何方。
守在门外的内侍梁见太子起身,赶忙垫着脚躬身入内,低声询问:“太子又何吩咐?”
扶苏习惯性的撑起笑容,视线却已经情不自禁落在自己接下的衣袍上,直接吩咐:“将胡亥留给我的龙佩取过来。”
内侍梁忙不迭将龙佩送到扶苏面前,灯光照在龙佩上,映出一层流水般温润的光芒,扶苏抬手将龙佩轻轻拢在掌心,指尖在古朴的花纹上摩挲而过,摆摆手示意内侍梁离开。
当他在室内独处,扶苏合上眼,将嘴唇轻柔的贴在龙佩之上。
许久后,房中响起一声叹息。
扶苏身在咸阳宫中,作为合格的继承人处理政务、梳理国内繁乱的事务,远在泗水郡的始皇已经带着胡亥到达军中,见到王翦上将军。
“陛下大案,老夫彻底放心了!”王翦年岁已高,可身材魁梧壮硕,浑身肌肉紧绷,眼神沉稳内涵华光,说话中气十足若非满头华发,完全看不出年岁。
嬴政赶忙扶起跪在地上的王翦,大笑着说:“劳上将军担忧了,朕中毒再被胡亥和一群御医压着调养,经此一劫反而觉得浑身舒坦多了。”
闻言,王翦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不少,跟着笑了起来,抬起手臂在军中比划一圈,示意道:“此处炎热,待久了将人熬得精瘦,可只要不是适应不了,士卒们一个个反而都更加硬朗了,想来陛下也如此。这是胡亥公子吗?看着简直像是成丁了!”
秦国十六岁成丁,王翦一句话说出口,胡亥马上开心的笑了起来,拱手道:“多谢上将军夸奖,幸亏阿爹和阿娘个子都高。”
儿子被夸奖,嬴政跟着笑了起来,他上前捏了捏胡亥的手臂,然后摇摇头:“就是太瘦了,浑身都没肉,也不知道他整天习武时候怎么举起剑的。”
王翦明白嬴政此时说出口的话完全是自谦,没跟着他一起应承胡亥瘦巴巴上不了战场的话,转而笑道:“陛下这一路怎么走了如此久?臣在此处等待陛下许久了。”
嬴政脸上遮掩不住的笑意终于消退些许,他叹息一声,无奈的说:“几百年战乱不息,朕以为各处路况如同老秦三郡那样,就算不至于特别规整,至少也能走得通,结果这路上……哈,还真是只有人能‘走’,马车都过不来!”
嬴政说着伸手比了个“二”的姿势,皱眉不满道:“朕带来的两架副车都坏了。”
胡亥笑眯眯的插嘴:“第二驾副车正好坏在寿春,我就押着阿爹停在寿春宫里多留了四个月,把冬天度过了,御医们那时候都说阿爹身体不太好,适合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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