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困惑的眨了眨眼睛,然后似懂非懂的点头,“嗯”的应了一声,乖巧的说:“那具体要怎么做?我现在见不到阿爹……”
赵高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终于垂下眼眸,咬着牙说:“大王一向疼爱公子,只要公子大病一场,还有什么事儿比公子的身体更重要呢?公子不如将斗篷去了,狠狠冻一宿吧——病了,马上就能见到大王了。”
胡亥恍然大悟的点点头,直接跳出赵高怀里,一把将扶苏特意留给他的斗篷接下来扔在地上。
他歪着头想了想,又将外袍也脱了,哆嗦着抱着两条手臂说:“就、就这样吧,一夜肯定……肯定能病了。呜,好冷。”
胡亥缩成一团,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赵高趁着胡亥没来得及反应,已经将他厚实的外袍和斗篷叠好抱入自己怀中。
他笑着对胡亥说:“公子忍耐一晚上,奴婢明日一早就将衣裳带回来伺候公子穿戴整齐。这样大王才不会发现公子装病骗他,更加生气。”
胡亥似乎被吓了一跳,忙不迭的点头称是,赵高这在转身离开。
合起庙堂大门的瞬间,赵高露出阴沉的神色,狠狠瞪着房间内的胡亥似乎要将他撕成碎片。
他狠狠咬住嘴唇,看着天幕之中的星子无声大笑。
胡亥公子?呵呵,这个死孩子让他失去了大王的信任,彻底阻断了自己从内侍变作朝臣的道路,现在大王除了衣食起居什么都不再让他碰了,自己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指望呢!
难道要他一辈子低三下四的伺候人么?
他赵高是赵国王室远亲,怎么能一辈子囿于深宫,做个不起眼的内侍,靠着讨好主人过活?!
他要权利和地位,要站在万人之上而不是一辈子跪在君王脚下匍匐着!
……胡亥公子?既然他将自己害到了现在这样,那么自己就要从这孩子身上将一切讨回来。
眼看着赵高离去,胡亥立刻吹了一声长长的口哨,落在宫廷回廊上的十五动了动脖颈追踪着宫廷之中的声音,忽然展开双翅朝着宗庙的方向飞去。
虽然大门紧闭,可仍旧有透气的窗户开着缝隙,十五灵巧的侧身进入庙堂之中,立刻发现只穿着单薄内衫的胡亥。
它一下子落在胡亥对面,发出疑惑的鸣叫。
“你不会打算用苦肉计吧?看着有点蠢,不生病始皇帝也顶多生气个两三天就会原谅你了,刚才大宴上扶苏公子还借着敬酒的机会给你求情来着,你要是真的‘养病’,没有三五个月,动弹不了。”十五声音里带着点嘲笑的味道。
胡亥脸上已经褪去刚刚天真单纯的神色,他微微眯着眼睛,在烛火的映射下显出几分妖异的神色,只听胡亥冷淡的说:“赵高现在的反应和我预想的差不多,他的野心得不到满足,开始心怀怨恨了,眼下把我当做自己野心的合理出口,正准备将我当成进入朝堂的踏脚石,想要对我下手了。哎,如果我真的是个孩子,说不定装病之后见始皇帝心软,就彻底对赵高说出口的话信服,把他当成人生导师,他说什么都听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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