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让李新登给伯府送了信,顾如画听说之后,一时也没有多管。他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替大姐解决定国侯的事。
过了正月十五,衙门已经开印。
正月二十,京兆府外的堂鼓被击响,京兆府尹一升堂,看到的就是怀恩伯府世子顾锦那张笑得很欢的俊俏的脸。一想到之前这位来告状的事,府尹就忍不住嘴角抽抽,看他手上没抱着鸡,身后站了一个头戴幕篱、衣着华贵的女子,想到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白云山的事。
他只好先一敲惊堂木,“来者何人?状告何事?”
顾锦一下就将状纸给掏出来了,“大人,我此次前来,是带家姐状告定国侯府周固言图谋不轨,意图谋害发妻,请求官府判处家姐与周固言义绝!”
原告来了,被告好像还在皇城司里关着,府尹只好说,“还请顾世子稍候,待我派人去定国侯府传唤。”
没多久,定国侯周巨源来到公堂上。
顾锦看到他老了十岁的样子,“你这是终于做贼心虚睡不着?”
周巨源看到顾锦就气得想骂人。顾锦那样子,是挺气人的。府尹生怕他在公堂上公然打原告,用力咳了两声,才跟顾锦说道,“世子,你们既然状告周固言谋害,还请说说原委。”
顾锦点头,还往后退了两步,更靠近大堂门口。
大堂门外,正挤了一堆看热闹的人。这事年前就是大新闻,要过年了官府封印,这事被压住。
大家就像看戏缺个结尾,心里痒痒地过年都在议论,好不容易伯府要告了,都想听个结果啊。
顾锦高声道,“各位老少爷们应该知道年前白云山的事吧?”
“知道——”外面还真有人应和。
“这事就是从白云山天心庵那儿说起,那天我陪家中女眷去上香,有下人发现周固言去天心庵了。我们一时好奇,还怕大姐夫出事不信道爷要去求观音,结果……”
他一番话,抑扬顿挫,堪比茶楼说书先生。
等说到天心庵抓奸那里,他怒目瞪着周巨源,“我家当年许亲,以为堂堂侯府,规矩森严,就算要纳妾讨小,也会选身家清白的。谁知道周固言竟然不顾佛门净地,与女尼私通,还图谋谋害发妻。对了,大人,年前我将那通奸的镜尘送京兆府来了,她怀了身孕,您可查过了吧?”
“那女尼说怀的是周固言的,您可得让人算算日子,别让周固言真冤大种啊。这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其他的事自有府衙判决。我们不放心家姐与这座人面兽心的人再见面,请求官府判义绝!”
义绝,是比和离还要更上一层了。
周巨源怒声斥道,“你一派胡言!”
“侯爷别动怒,难道打算倚老卖老啊?大堂上可是讲理的地方。”顾锦冲他撇嘴,掏出一份证言,“这是天心庵的女尼镜尘自己画押的证词。”又拿出两张纸,“这是那日听到周固言要图谋杀妻的人给做的见证。”
当日一堆看热闹的,顾锦直接扒拉两个帮闲出来作证。如今不少帮闲都混迹在斗鸡场,对这位伯府世子奉承得很,所谓钱能壮人胆,里面就给按手印了。
听顾锦讲完,外面的议论声更大了。
“再说,你家不仅图谋害妻,天心庵可是发现了金人细作。我们家忠心为国,一片丹心,不论男女,皆以报国为己任,谁知道周固言有没有与外族勾结?我们不跟这种人来往。”
顾锦这话,说得正气凛然。
外面还有人叫了一声“好”。
“你竟敢构陷无辜……”
“你家无辜会关到皇城司去?大人,您说是吧?”顾锦看向京兆府尹。
京兆府尹只能苦笑,这事,除了皇城司,谁敢给个定论?
“欲加之罪!你口口声声说我儿谋害顾氏,顾氏可有受惊过?”
“家姐要受惊干什么?”
“没有受惊,你告我儿谋害发妻,岂不是证据不足?”
“周侯爷,你不会忘了我们今日告状的目的吧?”顾锦一脸看白痴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