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动荡,如此大祸还需族人从长计议,万万要权衡利弊,保全家族实力。
谢沥也没法跟妻女交代更多,他得处理好其他事。
在此之前,他挥手,护卫们便过去,将谢家其他人都送出去了。
唯独留了明谨。
明黛等人回头看,只看到明谨站在空旷许多的大屋子里,光芒倾斜,她的背影十分纤细又僻静。
是的,僻静。
与亲祖母厮杀博弈,大逆不道至极,仿佛她本就无意跟这人世间的规则妥协。
因此这百年世族维系规则权威的地方越空旷威严,越显她像是荒凉多年的一处阴霾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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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其他人后,老夫人倒是主动,盯着谢沥跟明谨,冷飕飕问:“你们打算拿我如何?”
谢沥骨子里还是有些怵这位嫡母的,只能苦笑,“母亲大人为东家两位不肖子侄蒙骗,为东阳郡案受害之人深为愧疚,自省自查,封闭院门,吃斋敬佛。”
不公平吗?于天道,于人间正义不公,可这就是现实。
连内心仁善,儒雅恪礼的谢沥都选择了家族利益。
世家啊。
明谨眼底晦涩,神色越显疲乏起来。
老夫人哪里还会留意明谨,只面颊抽搐,青筋暴起,凄厉质问:“他要关我?!!”
谢沥低下头,抬手作揖,“母亲大人,这五年一直有人不愿意对谢家放弃这一根见不得光的长矛,矛尖必须见血才能彻底收尾。”
都城那边的朝堂博弈,步步如履薄冰,他不知自己兄长如何在当年那般恶劣险峻的围杀中翻盘,并拖延了五年掌握主动权将这个案子彻底定死。
但他知道谢家仇敌许多许多。
越高位,越险峻。
敌人蛰伏跟出手也越突然跟狠戾。
自己先动手,远比让对方动手高明。
“东家已出了血,我谢家...”
他不是谢明谨,不能说更多,哪怕这位嫡母犯错极甚,但世家大族,她这样的身份是不能轻易出事的,否则于谢家极不利。
他也不能犯上不敬。
老夫人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意难平,她压着喉口的血,死死盯着明谨。
“不是因为这个孽障?我当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当年为那贱人疯魔,如今又为这孽障忤逆不孝,可真真是....”
人到困境,能竭力维持脸面风度的极少,老夫人自然不是这类人。
可明谨厌恶对方羞辱自己母亲,单是那“贱人”一词就足够让她放下端方。
于是道:“其实今日赢祖母您的人不是我。”
老夫人抿唇。
明谨微微笑:“是父亲,也是您的儿子。”
谢沥一瞬便见到这位嫡母面露痛苦跟怨憎,心中凉意起。
这一对祖孙好像生来知晓对方的弱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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