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歌,程豪为他们办了场很隆重的丧事,黑白两道来了很多人,我也被郑重地接了去。言情内容更新速度比火箭还快,你敢不信么?虽然很多人向我鞠躬,但我一点儿都不觉得这个葬礼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好奇地看着表情凝重的他们,程豪阴沉地看着我。
葬礼结束后,程豪把我请到了他的房间。
五年过去了,我再次跟他面对面。
程豪的房间里弥漫着浓密的烟雾,黑色的色调加上腐朽的味道,仿佛不像人间。
他桌子上有一个相框,倒扣着放着,我轻轻拿了起来。
照片上的程秀秀一如往日地冷艳,她轻挑着眉,斜斜地望着我,飘舞的发丝映衬着她血色的红唇,无比娇媚。
这张鲜艳的面孔再也不会褪色,再也不会衰老。
她,已经永远地被定格在这一刻。
“我记不清她的妈妈是谁了。”程豪点燃一根烟说,“我本来连她都不想要。但是,当我看见她的时候,我知道,这个小姑娘就是我的女儿,是我程豪的女儿!”
程豪的眼里有些波光,我仍然看着那张照片。
他自顾自地说,我自顾自地看。
“我要让她在我身边,我要给她最好的,我要让我的女儿比任何人都幸福……”
程豪的手指不停颤抖,烟灰一片片地抖落在他的身上,一向冷静的他,面对祥叔、面对警察都不曾动容的他,现在却如此狼狈。
有些东西,没人输得起。
“可是,她死了!她和魏如风一起死了!”
咝的一声,程豪捏灭了手中的烟,一股皮肉的焦味飘了过来。
“如风没死。”我抬起头淡淡地说。
就算所有人都说他死了,在我心里,他还是没有死。
“他死了!”程豪走到我身边说,“魏如风死了!”
“没有。”我丝毫不理会他的疯狂,执拗地否认。
“死了!他就是死了!我告诉你,一个月前我就安排好了,今天办魏如风的白事!”痛苦和得意两种表情同时显现在程豪的脸上,狰狞而扭曲,“魏如风不可能活着,就算他侥幸回来,我也不会放过他!我和他不一样,有的人可以决定千千万万人的命运,有的人只能接受别人的安排。这个时代,决定让我生,让他死!魏如风,只是我的一个替死鬼!”
“为什么?”我怨恨地说。
“你要问你自己。”程豪望着我说,他的眼里跳跃着诡异的火焰,这让我想起那晚的大火,从模糊慢慢变得清晰。
“我当初为什么要救你们呢?你真的以为我欣赏魏如风吗?错了!他的确很好用,帮了我不少忙,但是为了活下去,比他还拼命的人有得是!”
程豪离我越来越近,我突然觉得致命的恐怖,我渐渐猜到了答案,后背汗毛都竖了起来。
“是因为你!”
程豪残忍地笑着,一语道破天机。
“你知道吗?那天我看见你,身上很脏,染着鲜红鲜红的血……眼睛像玻璃珠子,里面什么都没有,那种垂死的表情,就和现在一样……美极了!”
程豪掐住我的面颊,我不得不仰头看着他。
“从那天起,我就一直盼望再看一次,你绝望的样子。”程豪狠狠地亲吻我的嘴唇,“我要让魏如风绝望地死。而夏如画,我要让你绝望地生!你们,最终都是我的!”
命运太过强大,生命又太过脆弱。
恍然间,时间和空间都错了位。
雨水和火焰混合在一起,雨犹自下,火犹自燃烧。
我挥起手中的相框,狠狠砸向程豪。
血顺着他的额头滴下。
“如风天黑就回来,他会拿刀杀了你!”我笑着说,笑容和在程豪的枪口下的那个雷雨之夜一模一样。
“一下子……穿过你这里。”我用手点着他的腹部说。
程豪痴痴地看着我,任由鲜血迷了双眼。
照片上的程秀秀静静地躺在地上,孤傲地瞥着她的父亲,一脸不屑。
“老大!”
阿九突然推门闯了进来。
他惊讶地看着受伤的程豪和衣衫凌乱的我,目光顿时凛冽如刀。
“什么事?”程豪说。
“青龙的人来了。”阿九冷冷地说,样子像极了当年的如风。
“他们来做什么?”程豪平稳了一下情绪说。
“要货。”阿九说。
“什么?”程豪茫然地说,“那批货不是境外的人要的吗?不是已经办妥了吗?”
“不是,”阿九有些嘲弄地说,“那是青龙布的**阵,他们现在就在东歌,找了很多同道一起,拿着咱们收定金的字据,说拿不到货就不走。”
程豪面色铁青地望着阿九,阿九神态自若地跟他对视。
我笑嘻嘻地看着他们,程豪的天,瞬间变色。
那年,我二十二岁,魏如风二十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