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庭筠随着月川刚走出内室,听到动静的阿森就迎了上来:“嫂嫂别急,有我呢!”然后上前扶了傅庭筠,“呦呦性格温和,小猫小狗都不曾打一下,何况是人?这其中必有什么误会。您先别慌,有什么事问清楚了再说!”
王靖潼也追了上来,扶了傅庭筠的另一只胳膊:“嫂嫂,我陪你去看看。”
傅庭筠点了点头,心情这才平静了些许。三个人跟着月川到了大门口。
门口站着两拨人。一边是以雨微为首的几个丫鬟,神色焦虑地围着站在那里伤心地哭得快要背过气去的呦呦劝道“别哭了,我们又不是故意的”,“大小姐仔细哭坏了眼睛”;一边是以郑三娘为首的几个媳妇子,围着个年约七、八岁,穿着宝蓝色杭绸直裰的小男孩七嘴八舌地说着“让大娘看看要不要紧”,“到底打着你哪里了,你好歹给我们看看”。那小男孩捂着半边脸不说话,嘴巴抿得紧紧的,神色倔强。
傅庭筠心弦微松。
还好没见血……
那孩子身边站着个比他约大两岁、小厮打扮的小子则指着呦呦直嚷“你别仗着你们家人多就欺负我们,我们家也不是好惹的,我们家来福已经去叫人了,到时候叫你们好看”,看似嚣张的神色下却有着掩饰不住的慌乱。
场面显得有些混乱。
傅庭筠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大声喝斥着自家的仆妇:“你们一大群人围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快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众人讪讪然地应是,留下雨微和郑三娘,都陆陆续续往家里走。
而呦呦一听到母亲的声音立刻扑了过来:“娘,娘。我不是有意的……”她抱着傅庭筠的腿哭得十分伤心,“是三娘说,槐树上的鸟把果子吃了,我想把鸟惊走,就朝着槐树射了几颗石子……”
那槐树长在南房前门,南房外就是胡同,谁知道石子飞在了胡同外。把人给射着了。
呦呦没有说。傅庭筠也能想像之后发生的事。
她不由长叹了口气,牵了呦呦的手,柔声道:“快别哭了。”
呦呦见母亲没有喝责。抽抽泣泣地停止了哭泣。
傅庭筠就道:“可你总归是打着人了,不能闯了祸就只知道躲在那里哭。跟娘去看看,先给人家道个歉,该怎样。就得怎样。”
呦呦害怕得直往雨微怀里躲。
傅庭筠示意雨微抱了呦呦,自己忙去看那个被打着的孩子。
“我是这孩子的娘。”傅庭筠指了呦呦。温声道,“你让我看看伤在哪里了好不好?我们家的人已经去请大夫了……”一面说,一面想去看那孩子的伤。
那孩子却把身子一扭,避开了傅庭筠的手。
跟着孩子身后的小厮见状立刻跳了出来。拦在了傅庭筠和那孩子之间。
“夫人,我们家老爷可是江浙布政使,”他色厉内荏。“我们不怕你的……来福已经去叫人了……”
傅庭筠不由佩服起这小厮的孤勇来。声音越发的柔和起来:“我女儿打伤了你们家的公子,是我们不对。我在这里给你们家公子赔个不是了!我没别的意思,只想先看看你们家公子的伤,大夫还要过些时候才来,免得耽搁了你们家公子的伤情……”又道,“你说你们老爷是江浙布政使,是不是住在前面本司胡同厉大人家的孩子?这样说起来,也不是外人。我这就让人去给你们家报信。等你们家大人来了,该怎样就怎样,这件事本就是我们有错在先,我们不会推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