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卉知道此人的汪真人情绪太过激动,必须要让她冷静下来。
她从橱子里找到她上次带回来的清远香。
这款清远香与花千变售卖的不同,是明卉专为汪真人所制,里面除了以往的甘松、零陵香、丁香以外,她还加入了龙脑。
甘松宁神舒缓,香气浓郁,而龙脑则增加了香的凉意,中和了其他香料的浓烈馥郁,这悠悠清凉的韵味,令这香气变得清净和寂,清澈绝尘。
既幽且清的芬芳中,汪真人的情绪渐渐平缓下来,明卉蹲在她腿边,把脸贴在她的膝上。
良久,汪真人用膝盖顶了顶她,似是不耐烦,又似是有些不好意思:“行了,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让你个小孩子来哄,我没事,你快起来,我的腿都麻了。”
明卉嘻嘻一笑,站了起来,却又俯下身去,抱了抱她:“那糟老头子也没几年活头了,管他做甚?您还有我,您看,您闺女又年轻又漂亮,多招人疼啊。”
汪真人被她逗笑了,却又瞪她一眼:“你哪里招人疼了,再淘气,看我不打得你屁股疼。”
见汪真人终于平复了心情,明卉这才重又说起正事:“娘,您还真别把这些脏事全都扣到那死老头一个人身上,您忘了,那姓窦的家里藏着的三万两黄金了?如果那些黄金是那死老头的,有必要放到一个与他合作的贪官家里吗?冯幽草的供词,那死老头不仅是有一个岛,很可能有两个有三个,他就是海上的霸王,大小怀王也要给他面子的,别说是三万两黄金,就是三十万两、三千万两,他也有的是地方存放。”
汪真人怔了怔,明卉说得很有道理,如果那些黄金是蔡九峰的,还真是没有必要放到窦家。
“那些黄金,莫非是朝廷里某一位高官的?”
明卉点点头:“对,而且是官,而不是勋贵,甚至不会是宗室。
您想,换成我那个便宜公公,他有三万两黄金,这是需要藏起来的吗?他混吃等死几十年,家底依然丰厚。可那些科举出仕的官宦却不一样,尤其是寒门出身的,哪怕他们十八岁当官,五十八岁致仕,四十年都拿着一品大员的俸禄,一大家子不吃不喝,也存不下三万两黄金。
何况放眼朝堂,不,放眼历史,可没听说过有四十年的一品大员。”
的确如此。
汪真人颔首,那姓窦的,满打满算,就是一个给高官守钱,给海盗养孩子的。
“当年窦家的桉子,只砍了一颗人头,这里面有承恩公府的作用,但承恩公府保下的,也只是窦家的女卷和孩子,而能令窦家的桉子迅速结桉,没有再审下去的,想来就是那些金子的真正主人。
而那个人,肯定不会是蔡九峰。
窦家前前后后养过三四个孩子,这当中有蔡九峰送来的,说不定也有那个人的,所以,害死我爹的人,不一定就是蔡九峰。”
其实明卉说这番话并没有太大的把握,更多的,还是不想让汪真人继续自责下去。
明卉不想暴露行踪,她只在保定住了两个晚上,便回了京城。
当然,她已经不是花婆婆了,她变成了南萍,而小花生,当然变回可爱的小朵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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