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卉想起邓策的担忧,她忽然觉得,即使霍誉此时回来,可能也不会化险为夷。
次日,花婆婆挎着菜篮走出胡同,一个老太太叫住了她:“大妹子,你去买菜啊,我和你说,你可千万别去老陈的菜摊,他家大儿子......”
老太太在最短的时间里,把老陈祖上三代干的坏事全都讲了一遍,大到老陈他爷爷偷看寡妇洗澡,小到老陈的儿子卖菜时在斤两上做手脚,一件不拉地全都告诉了花婆婆。
花婆婆感慨万千,再三保证不去老陈的菜摊,老太太这才说道:“对了,常来卖菜的老杨,你知道吧,他摔断腿了,现在换了个年轻后生,说他家姑爷,老杨那闺女,长得又黑又壮,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找了那么好的女婿,一准儿是使了下做法子,把那后生给骗了,那后生没办法,只给认了,哎哟,说不定是带着肚子嫁人的,你说是吧?”
花婆婆嘴角抽了抽,你不去写话本子真是可惜了。
她没有直接去买菜,而是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给自己戴了一张人皮面具,头发用花布头皮包起来,换了同色的碎花衣裙,眨眼之间,便从老婆婆变成了小媳妇。
小媳妇有些羞涩,一路低着头,那些卖菜的摊子一个连一个,小媳妇目不斜视,直奔长得最顺熘的后生而去。
她不是第一次来买菜了,这里卖菜的每一个人,她全都记得,唯有这个人,她是头回见到。
这就是老杨的女婿吧。
她一边挑菜,一边悄悄打量,那个小伙子长得很精神,就是有点黑,太阳穴鼓起,他的手很粗糙,虎口和食指中指都有老茧,这是练家子。
这里卖菜的摊子,大多只摆半日,过了晌午便收摊了,小伙子挑起担子要收摊时,一个同样微黑的中年人走过来,小伙子连忙放下担子,那中年人一边挑菜,一边和小伙子小声低语。
这一切,全都被站在不远处聊天的两个人看在眼里,这时,中年汉子买好了菜,小伙子挑起担子向前走去,这两个人交换目光,一人一个,尾随小伙子和中年汉子而去。
那个夜晚,花婆婆呼呼大睡,她察觉到有人进了屋子,走到她的床边,甚至撩起了帐子。
帐子里,睡着一个老婆婆和一个小姑娘,老婆婆鼾声如雷,小姑娘张着嘴巴,口水流到枕头上。
来人仔细察看,甚至连墙壁都敲了几下,确定没有夹层,这才走了出去。
那人出了院子,疾奔而去,并没有察觉有一条黑影在他身后尾随而去。
四周终于恢复了平静,明卉坐起身来,长长地叹了口气。
第三天,小鱼引着那个卖柴的老汉进了院子,花婆婆请他进来喝杯水,老汉没有推辞,坐在椅子上,一边用毡帽扇风,一边压低声音说道:“嫂子,你莫要担心,蔡九峰这么着急抓到早哥儿,便说明老大现在没有事,蔡九峰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否则也不会急着利用早哥儿引他出来了。”
明卉在心底苦笑,邓策还以为蔡九峰抓早哥儿是为了威胁霍誉,以前她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现在,她知道不是。
和霍誉没有关系,蔡九峰要的,只有早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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