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说说呗,反正也没事儿。”
“写意的话,白颜料加上矾水儿,然后旁边儿要用重色衬托。”
“但是你如果说是工笔,还要在纸背,用白色或者石绿托染一下儿,就会有比较不错的效果。”
“果然我当初学的都是皮毛的不能再皮毛的内容……”宁常安平时没有这个雅兴,顶多是写写大字儿就不错了,所以宁玉泽对于这方面是真的知道的不多。
“你又不画画儿,知道不知道的也没有什么影响。再说如果你画油画儿什么的,就又不一样,能把自己本职的工作做好了就不错了,所以我平时也米有闲情逸致去看别的。”
宁玉泽现在有理由儿怀疑自己个梦完全就是潜意识在和自己打架。这不是这么会儿还要点一点自己,‘先做好本职工作’。
想到这儿,宁玉泽也无心示弱:“那不一定,你要是死守在自己的一方天地里边儿,一直走不出去,你就看不到更多的东西,最后禁锢在自己已知的那点儿内容上边儿……”
“自己的事情还没有做好,去知道这些那些的有用么?胸有成竹又不是要见过天底下所有的竹子。”
“但是……”宁玉泽还想说什么,却发现晏悦一已经不想搭理自己了。
干脆也闭上了嘴。宁玉泽尝试把目光穿透这张宣纸,望向窗外的曲径通幽。
石阶薄苔,长路素衣,竹影在动的时候儿,显然不是风在作陪,而是有人缘级而上。宁玉泽没有看到这人是谁,只是在这人开口的一瞬间猜到了来人的身份——荀慧生先生。
平时听习惯了身边人说话时候儿都不免不了的腔调儿,宁玉泽早就意识不到这些戏曲人才有的特征。
只是直至今日,和晏悦一聊了这么半天,宁玉泽再一次找到了这种不同,心里也晃过一刹那不可名状的情愫。
每个职业都有自己敬业的方式,挂像儿这件事儿,对于戏曲人来讲,也算得上是一份儿勋章吧……
“这画是给我的?”
“嗯,昨日才画的。”
荀先生拜老师学画,是一九二几年。宁玉泽终于靠着这些信息拼凑出来了现在的年代和地点,回过神儿的时候儿,才突然发现似乎离着《丹青引》的首演不远了。
之前的那些画儿早就已经被印了两三千份儿卖出去,宁玉泽和晏悦一此时是从桌子上面儿的一方方印的角度在往外观察——终归是个梦,光怪陆离一点儿也正常。
“《丹青引》,是因为《丹青引》么?”宁玉泽觉得这个梦真的像是潜意识有意识的提醒自己什么,但是总抓不住其中的重点。
“《丹青引》怎么了?”晏悦一不知道宁玉泽和宁父的那些事儿,只是心里边儿也觉得怪怪的。
毕竟自己和这个小花脸之间的缘分,似乎也是以丹青为引的?难不成老天爷是看自己母单太久,师父就要催婚了,给自己牵线搭桥儿?
两个人各自想着各自的,吴先生和荀先生则是在静静的画着自己内心想要画的。
墨落白宣,即便是再有浓有淡,也能够确切的区分开黑白。宁玉泽知道,这样的环境熏陶出来的人,心中对于是非绝对是有一杆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