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物极必反。这孙秀兰当年受家里管束过紧,才逃出来参加花月会,就此改变命运,她有志气自然是好事,但身为丈母娘,越过女儿的意愿,强行要求官府替她如何如何,这却过分了罢?”
方清雪打着手心,眉头皱的生紧。
赵素说道:“实在不行,你就按条例办事吧,虽然咱们都是花月会的人,但也不能不管是非。”
方清雪点头。“我再想想。”
赵素回到房里,一口气喝了半杯茶,想了想之后又把花想容传进来。
“咱们家不是有挺多护卫吗?待会儿我写封信,你打发个护卫往大沽去一趟。”
“是不是邬家娘子那儿?”
“是她。”
刚才赵素在何纵那儿碰了壁,也不打算去别的人那儿碰运气了。何纵的态度基本上就代表着朝廷里诸多老顽固的态度,没必要再费口舌。
但是邬家手上有三家船坞,都是私家产业,她不知道邬兰凤能不能做到她的设想,不过可以试试。
也必须试一试。妇人女子对这个社会而言最大的价值就是生育,能够使一部分人跳出后宅,提高生产力,那也是好的。
何况邬兰凤就是女子独立的典型,赵素觉得花月会也需要这样的人来加入。
衙门里待了一天,下衙的时候,就听到消息说威远侯府的人上官府报案来了。先报到顺天府,顺天府把折子往乾清宫一送,皇帝便下旨让三司协同追查。
赵素好奇,不顺道也往顺天府衙转了一圈。只见许多捕快进进出出的,六扇门的捕头挎着大道威风凛凛。
不由想到某个朝代六扇门里也有过不少女捕头,她这只不过是想分出一部分打杂的工位让女人来做,都被何纵给赶了出来,真是去他的封建社会!
又想到这个封建社会还是跟她求了婚的皇帝的,心情便有些复杂。她倒是想一步步地把封建糟粕给去掉,但集权于一身的皇帝本身就是“封建糟粕”之一呀!
这事儿给闹的!
闹市里将马掉了个头,一晃眼就察觉人群里有个声音有点熟悉,扭头看过去,只见是昨夜里成了皇帝手下狼狈的俘虏的罗翌!
她停在马上朝他看过去。
罗翌对上她的目光,立刻躲闪着藏在了人群后。
赵素翻身下马,走到他面前:“我都看见了,你还躲什么躲?”
罗翌满脸通红。却梗起脖子道:“谁躲了?这不是人太多了吗?!”
赵素咧开嘴:“你跟踪我?”
“不是!”
“那你怎么会在这儿?”
“……大街上人来人往,你走得我还走不得?”
赵素扭头吩咐花想容:“去告诉韩骏,就说这位罗公子他跟踪我。”
罗翌听到这里立刻支楞起来:“你别乱说!我真不是跟踪你,就是先前去兵部找我爹,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你,就……顺路到了这。”
“还‘顺路’呢?”赵素呲起了牙。
罗翌急了。慌不迭的朝她做了个揖:“赵姐姐!姑奶奶,我年轻不懂事,求你饶了我这一回!”
“你还叫我姐姐,你多大了?臊不臊得慌?”
“我?我十五啊!上个月才过的生日。”
“……”
赵素望着比自己高出了一整个头,块头也将及得上两个自己的他,愣住了。